（五）1（2/2）
“对，她很是有天赋和灵气。”少年的声音清朗如阳光。
“听说，她长得也很漂亮？”初薇犹豫地说。
“是很漂亮。”
初薇似乎愣了愣，不知道是因为那叫恩秀的女孩子果真漂亮，照旧因为那少年绝不犹豫的回覆。
“……那，是她漂亮照旧我……”初薇似乎以为说错了话，连忙又慌忙地说，“……照旧婷宜姐姐漂亮呢？”
“哈哈哈哈，”少年大笑起来，“为什么要体贴这个，岂非你们上场角逐的时候，也要先看看对手有没有你们漂亮吗？”
“廷皓哥哥！”
初薇气恼地跺脚，然而声音再响起的时候，又变得有一点点迟疑和彷徨，似乎有羞涩的续和不安的忐忑。
“廷皓哥哥……”
百草敛声静气，轻手轻脚地握着扫帚从大树下走开，小心不踏响脚下的草儿和碎石。原来初薇喜欢的是廷皓啊，从晓萤那听到的八卦，似乎各人以为初薇和若白是一对呢，两人青梅竹马，又同样的淡然清傲。
啊，她在想什么呢。
百草边走边摇头，赶走自己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八卦念头，突然，感受有人影在前方，她抬起头。
是初原和婷宜。
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月光皎洁，淡淡的光影洒照在他和她的身上，如璧人一双，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不染俗世半点灰尘。
两人在温语谈笑着什么。
婷宜唇角浅笑，眼睛凝望着初原，神态娴静温婉。隔着几步的距离，百草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是以为她的声线像溪水一样好听。
初原看到了百草。
他脸上微露出惊讶之色，看了看百草手中的扫帚，说：“这么晚了还在扫地吗？”
“马上就扫完了。”
“去休息吧，你已经扫除得很清洁了。”初原温和地说。
“是，对不起。”百草低下头，以为自己是破损适才那优美画面的突入者。
“傻丫头，对不起什么呢？”他笑了，像哥哥一样伸手揉了揉她短发的脑壳，“明天不是要举行馆内的选拔赛吗，这几天一直练功练得很辛苦，今晚应该早点休息才对。”
“你……”
他怎么知道她练功练得很辛苦，百草疑惑地看着他。
“每晚谁人最后留在练功厅里的人岂非不是你吗？”初原微笑着说。他晚上看书累了会在庭院里散步，总是看到她的身影被灯光剪影在纸门上，不知疲倦地练功，像一头充满斗志的倔强小鹿。
“……是我。”
她一怔，她一直以为深夜里只是自己在孤苦地训练，竟然偶然有他的身影从旁边闪过吗？
“希望你明天能取得你想要的胜利。”初原接过她手中的扫帚，“所以，你现在就回去好好休息，好吗？”
“不用，我就差一点了。”
百草想抢回扫帚，慌忙中却和初原的手遇到一起，他的手指温热温热，她赶忙松开，手足失措间听到婷宜的声音。
“初原哥哥是体贴你，不要再争了，去休息吧。”婷宜温柔地看了眼初原，又看向百草，“很期待你明天的体现，能打败敏珠，你应该是有不错的实力的，加油。”
“……是。”
应该谢谢婷宜前辈对她的勉励，可是百草看着眼前如画般的这一对人，心底竟莫名有些酸涩。
回到房间，晓萤已经钻进被窝里睡觉了。她洗漱事后，也躺到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百草啊……”
黑漆黑，突然传来晓萤犹犹豫豫的声音。
百草连忙顿住翻身的行动。
“你还没睡吗？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不是，我也一直没睡着。”晓萤又犹豫了一会儿，“百草啊，我有句话想要跟你说……”
“什么？”
“……你也不要期望太高。”
“嗯？”
“百草，我知道你练得很用功，也很起劲，”晓萤小心翼翼地说，“可是女门生当中的出线名额只有一个，虽然你功夫蛮厉害的，可是初薇师姐和秀琴师姐可能更厉害……你是我的好朋侪，我虽然希望你能获胜，能加入道馆挑战赛……可是……可是如果你败给了初薇师姐或者秀琴师姐，会不会很伤心啊……”
“可能会吧。”输给别人虽然会伤心啊，可是她有点听不懂晓萤想表达什么。
“啊，我就知道你会伤心，”晓萤像被迎面打了一拳，惆怅地缩在被窝里，“都怨我啦，我说话喜欢夸张，总是说你很厉害啊，功夫很棒啊……我是真的以为你功夫很厉害啦……可是万一明天你打不外初薇师姐或者秀琴师姐……会很失望的吧……如果我平时说话没有那么夸张……如果不是我让你充满希望……万一你明天输了，就不会那么失望和惆怅吧……”
百草终于听懂她在说什么了。
“呵呵，”她忍不住笑了，望着黑漆黑奠花板说，“怎么会呢？如果在选拔赛中输了，只能说明我技不如人，会失落惆怅一下，然后继续加油起劲，不会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
“呼，那就好。”
晓萤松口吻，只要百草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就行。在松柏道馆的这段时间，百草脸上的笑容不知不觉比以前多多了，说的话也多了，她畏惧万一百草受到攻击，又变回原来默然沉静寡言的样子。
“可是，晓萤……”
过了良久，百草把被子拉高些，牢牢裹住自己，怔怔地说：“我真的很想赢很想赢，我想加入道馆挑战赛，我还从来没有加入过正式的角逐……”
晓萤睡着了，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百草闭上眼睛。
她真的很想要赢得明天的角逐。
另一间宿舍里。
“明天馆内女子组的角逐不知道会不会很有趣，”亦枫躺在被窝里，哈欠连天地说，“难怪你让我和百草一组训练，还以为你是抨击我上次实战踢中你的前胸呢，现在看来，你也是注意到这个女孩子的潜力了。”
淡淡的墨香。
若白凝思静气地提笔写字，雪白的宣纸上是淡逸的行云流水，他仿若陶醉在另一个世界中，听不到亦枫的声音。
“她的身体气力真好。按说她和晓萤同班，应该也是十四岁，初薇和秀琴比她还大两三岁呢，可是出腿时的发作力都不如她。”亦枫在被窝里躺得无比舒服，“而且这女孩子很能受苦，基本功也扎实，就是临场履历太欠缺。”
如细雨润无声。
秀逸的行书在宣纸上漫延开。
“今年的道馆挑战赛，百草有可能取代初薇或者秀琴出战吗？不管怎么说，她跟金敏珠那次打得真漂亮。”亦枫哈欠连天，快睡着了。
为了勉励女子训练跆拳道，挑战赛要求每个道馆在三个参赛名额中必须至少有一个女子选手。而以往几届，包罗良久之前初原师兄还出战的时候，每次复赛之后，松柏道馆的女子选手就险些没有取得过胜利，晋级的压力全部集中在出赛的男门生身上。
“看她明天的体现吧。” 注视着宣纸上新写好的字，若白皱了皱眉，将它推到旁边，重新铺开一张宣纸，“跆拳道并不是只看蛮力，也不是只要苦练就可以。”
那次和金敏珠的实战虽然漂亮，可是百草能踢飞她的最大原因，却是因为金敏珠太过自负，始终用同一招出腿。而明天的馆内选拔赛，包罗一个月后的道馆挑战赛，百草遇到的对手绝不会像金敏珠一样一招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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