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疾 上(1/2)
道之仔细瞧向青玉:他神色不见狼狈,唯有额头十枚印记殷红胜血。青玉凑在道之耳边,柔声道了句多谢,才肯铺开她,回去继续炼化大妖尸身。
道之暗自松了口吻,好歹不再是当着熟人亲来亲去,而腕间玉镯说了声“容我消化会儿”便没了消息。老掌门在夏郊与路柔一左一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满身疲劳,而眼中渐露轻松之意。
阵眼处突然金光大作,同时路柔身体瘫软下去,不外眨眼之间又重新站起,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了副神情。道之知道,如今站在老掌门身侧的已是路丹,而从金光中徐徐走出的不是路柔又是哪个?
青玉走在路柔身后,“这回用上千百年总不在话下。”
路柔喜悦异常,“苦力活儿艰辛活儿尽可交给我来办。”言毕,向上一窜,随意伸手一戳,洞顶便多了个大坑,又忙转过身,向青玉不停致谢。
青玉笑笑,“法阵我已毁去,咱们出去吧。”石洞内最后一丝压抑迷乱之气也随着青玉这句话消弭不见。
路柔替下夏郊,与双生弟弟路丹一起扶着老掌门出洞。这回的乾坤大挪移自然是由青玉施法,不见他结阵更不见他默念咒语,只凭一缕意念便将脚下青石小路与玄天后山连在一起。众人没走几步,眼中景致骤然一变,由花娇带着青玉门生辈中几位精英站得整齐,正迎着老掌门、青玉几个敬重施礼。
青玉照旧平时那副冷淡心情,“难为你们几个,老的老,小的小,撑到如今不容易。”
花娇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照旧让白促逃了。他害死师父……”
青玉拍拍师侄肩膀,“都想起来了?”
花娇脑门就那么贴在地上,“求掌门师伯允门生们出山,报仇!”最后两个字真是咬牙切齿硬挤出来,满含千愁万恨。
花娇和白促的师父都是窦江,照着路丹之前所说,窦江可是本门叛徒,害了师兄师弟又以心神操控之术坑了玄天满门,白促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开溜才逃得性命。现在花娇指认白促才是真凶,尤其是在老掌门脱手解开心神控制之后,道之坚信此番花娇所言非虚,至于中间曲折,她才不心急,只等回家拉着她的青玉哥哥问个清楚即是。道之心中有数,老掌门和路柔面色如常,而路丹神情就很精彩了。
青玉拎住花娇领口将小师侄硬生生拎起来,又看看依旧跪在地上的其余几位师侄,“今天我便可还你师父回来。”
花娇就势抱住青玉腰身,就差喜极而泣,“真的?多谢掌门师伯!”
青玉望向天边,“若不是知根知底,我非以为她是居心不行——红棠稍后便到。”
师侄几个,尤其是花娇,闻言喜不自胜。
青玉在玄天派内所住的院子与王府正房名堂完全一致。进了卧室,老掌门疲劳至极,连保持打坐的姿势要靠两个徒孙在一边扶持,青玉以灵力布阵,令师弟师侄们占住阵脚全力施为,只为老掌门疗伤。
此时有人来报,“黄地门掌门红棠、左护法姬晶求见。”
青玉直接付托,“去书房。”
以明艳感人闻名的红棠一脸焦躁,袖口处点点血迹,肩上还扛着个红衣男子,头发披散。堂堂黄地门掌门现在不愿落座更不愿放下,姬晶脸上豁了个口子,血还在不停往外渗,胸口更是有个黑漆漆的窟窿。
青玉仍是那副镇定容貌,“花娇,你让姬护法坐到师父身前,你踏住阵眼,注入三成阳气便可。”顿了顿,破天荒的多解释了句,“你师父我亲自施救。”
花娇咬住嘴唇,带了姬晶,领命而去。
一时房里只剩下四个,包罗红棠肩上动也不动的男子——再傻也能用清除法算出来,他是青玉的二师弟,花娇的师父:窦江。
青玉将窦江抱住,移到书房里的床上,扯开衣衫瞧了瞧脸、前胸和后背。
红棠不仅眼圈通红,连声音都是的,“怎么样?”
“身子没什么,”青玉点颔首,“灵魂呢?”
红棠哆嗦愈甚,竟是用右手扳开左手,手心处一团银白色光线,边缘泛着些微的蓝光。
青玉瞧了眼,“三魂七魄竟是全的。实在啊,哪怕丢了些,人照旧那小我私家。”
“少一分也不是他。灵魂全是全的,可是全碎开了,”红棠抹抹眼泪,哽咽道,“你现在能使织魂术么?”
道之奇道:“织魂术?”
青玉一如既往的耐心,“灵魂原来排列有序因人而异,若是胡乱塞去,不是忘尽前尘往事或是性情大变,即是灵魂间碾压乱撞,迅速散去,再也寻不回来。织魂术顾名思义,是将三魂七魄凭证原本的顺序排好再送转身体。”隐了句没说,织魂术非得他法力全部恢复的情况下才使得出来。他从红棠手里拿了那团银光,凭空捏出十根倒钩银针,一根一根扎进红衣男子裸~露的胸膛上,竟没半滴鲜血渗出。青玉又把银光团分成十份,仔细拈出粒粒圆滔滔的银光球。道之眼尖,瞧出那粒粒小球乃是卷着微微蓝光不停旋转的小小漩涡,正如饥似渴的扑向银针,不外眨眼的功夫,蓝光银光小漩涡钻入身体,红衣男子眼皮子颤了颤,道之心里——确切的说是从青玉心底直送一大串话:诶?大师兄。哎呀,欠好了,小棠怎么也在。我能继续装死吗?我要是现在就醒,小棠非得留下来陪我养伤不行,咱们至阳之地哪是他们练全阴功法之人能久留的?求你了,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一连三句大师兄,翻来覆去的都是撒娇和央求。
这话既然是青玉传来,道之也只好配合。她稍侧过身,挡了红衣男子半张脸也同时盖住红棠的灼灼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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