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瘫的终身成就奖（1/2）

路丹从地上徐徐站起，还不忘掸掸衣衫除去灰尘。

白促一直关注着小师叔，好不容易见他神色稍霁，满脸堆笑上前说道:“小师叔，王府又有什么好？”又指指一边的狐狸劳冰，“凡事都被上仙压制，怎能自在？不如去我那儿住上些时日？”说着，双臂作势便要环在路丹腰际，仍不忘软语央求，“小丹丹。”

路丹怒不行遏，又是一耳光下去，白促捂住面颊揉了揉，委屈道:“小师叔别总打一边。”

在越发清脆响亮的一声“啪”之后，白促一手还挂在小师叔腰上，另一手按住同一边脸，仰着头可怜兮兮的盯着路丹。

路丹怒道：“这回你可满足了？”

一阵香风袭至，身着暗黄龙纹朝服的青玉姗姗来迟。

面君之后的宁王面瘫依旧，瞧了瞧昔日的小师弟和师侄，不咸不淡启齿道：“二人阔别十五年，照旧难明难分。”

路丹闻言狠狠肘击向挂在自己身上的“牛皮糖”，白促吃痛手下一松，满含哀怨的向青玉一望，不得已拜了下去，口呼，“大师伯。”

青玉道：“我当不起你这一拜。今儿出宫来便遇见你如今的正经师傅红夫人。”他话未说完，一道青色身影轻巧落在院中。对方施礼事后敬重道：“上仙，王爷。多谢王爷手下留情。在下这就带白促回去。”

青玉颔首，“姬晶护法，久违。”

白促乞求道：“小晶晶，难堪溜进宁王府一回，又见到了小丹丹，你通融通融让我多说会儿话。”

“简直厮闹。若不是王爷特地除去结界，凭你的修为也能擅闯王府？”姬晶说毕，向在场众人一一作别之后，不由分说拎起白促腰带，念个法诀使出瞬行之术，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闲杂人等撤离完毕，青玉将道之拉到自己身边，对狐狸道：“我坐在轿里老远便知家里人尽皆昏睡，果真是混进来点有趣的工具。”

狐狸上仙摆手笑道：“竺女人完好无损，我这碍眼之人也该尽早知难而退。”一拂衣也飘然而去。

电灯泡先后走开，路丹这才放心凑到他大师兄眼前，上下仔细审察一番后说道：“红夫人身边的小徒弟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双手在胸前交叠，一道金光乍现，一声惊呼传来，之后一切又归于清静。

道之指指自己太阳，问向青玉，“我听见有女孩喊痛。”又瞧了瞧路丹，“仅凭留在身上的术数便能追寻到施法者并给些教训，青玉哥哥你也会吧。”

路丹急道:“你懂什么？！大师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

“好了。”青玉出言制止道:“府里下人们都还睡着，有劳师弟走上一趟。”

路丹不敢违拗青玉，只好面带不甘的默默走开。

青玉与道之手牵手一同“移驾”书房。

他站在房间正中，自顾自的脱去官服，满不在乎的往脚边一丢。一层一层又一层，直到他把自己剥到只剩一身又薄又透又露的中衣，才又走回道之身前柔声付托，“你先坐。”

道之依言落座，心头却涌起不祥的预感。

青玉自身后紫檀多宝格上取下一只锦盒，又从内里捡出小小香块丢在香炉，随着青烟袅袅升腾弥漫至整间书房，道之蓦然觉察近在咫尺的青玉肤色已由刚刚的白皙透红转向不似活人的苍白泛青。

他抓起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心不会跳，摸起来也冷。若是没有幻术遮掩，我和刚从棺材里挖出的死尸没有区别。我真真确确不再是活人，所以，他倏尔松开手，“你走吧。”

又是四目对望。

道之很想从他眼睛中挖掘出些此外情绪，偏偏一无所获。她无奈道：“你若是想骗我，我可瞧不出什么破绽。你是王爷，若是露了声色才叫稀奇，对差池？”

青玉也很想来出“一刀两断”，但与面临道之他又实在难以狠下心，便解释道：“你搬出王府，我有空定会去看你。你也不愿和青烁来往，不如在我们宗族里你自己做主再挑个可靠又可心的，如何？”

“骗人。”道之指向青玉的眉心，“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能知道你的心情，但我就是知道：你基础不想我走。”

青玉单手扶额，苍白而透明的肤色下青紫色血管一览无余，无力道：“十五年已往，我怎么照旧拿你没有法子。”

道之拿了手帕掩住红唇，却掩饰不住她的自得。趁着青玉懊恼之时不甚留心，狠下心咬破指尖，小小的伤口迅速渗出鲜血，等道之再抬头，便见青玉正牢牢盯住自己冒血的指尖，眼中还带有几分犹豫和渺茫。青玉瞬间恢复神智，起身快步向门外走去。

道之眼疾手快，伸手扯住他腰带——青玉第一次反抗：抓起道之手腕，令她松开自己腰带，而自己又急于脱身，谁料忙乱之中道之殷红鲜血恰巧滴在青玉手腕，在道之的注视下，点点赤红又迅速消弭无踪，而青玉手腕青白色逐渐褪去，又恢复至如常的白皙红润。

这场变故令青玉老实站住，而道之越发自得，“路丹总嫌我碍眼，却从没说过要赶我走，我猜我肯定有奇异的用处。如果杀了我放血给你泡澡，你能不能恢复到当年掌门时的容貌？再说，我能察觉你心思细微变化，莫不是当初我点在你唇上那几滴血的劳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