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雨欲来（1/2）

郑言庆没见过郑常，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郑常。

身在安远堂，他必须要注意每一小我私家。特别是安远堂的那些大人物们，更要琢磨一下。前世近二十年的仕途生涯，让他养成了随处留心的习惯。他如今只是一个贱口奴婢，性命险些是完全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不察言观色，定会浩劫临头。

幸亏他只是个小孩子，安远堂的人在说话时，也不会刻意避开言庆。

凭证从别人口中相识的状况，郑常的性子和郑大仕不太一样。郑大仕性情豪爽，虽审慎小心，但却不会拘泥于细节。而郑常则是心思细密，不会轻易表于眼色。

也就是说，郑常这小我私家有点阴。

几个月前还说自己前程远大，突然间却丢了官职。

如果换做另一小我私家，言庆未必会在意。但郑常纷歧样，他是安远堂的二号人物，职位非同小可。至少在现在来说，言庆的运气和安远堂联系在一起，所以不得不多加注意。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以为这件事当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吃而已晚饭，郑世安就睡了。

究竟年岁不小，加之事务繁杂，心情有不愉快，难免生出疲乏。

而郑言庆则坐在天井中，抬头看着闪烁的星辰，心内里却在思索着郑常的事情。

“言庆，怎么还不回房休息？”

徐妈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件半袖坎肩，给言庆穿上。然后，她温言道：“言庆，你似乎有心事？”

“徐妈，二老爷要回来了！”

徐妈看郑言庆的眼光，总是温和慈祥，似乎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言庆隐约知道，徐妈尚有一个儿子，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巨细，但如今却下落不明。

徐妈说：“这件事我听说了，二老爷在太原不自得，回来也很正常啊。”

“可我总以为有离奇。”

“离奇？”

徐妈忍不住笑了，揉着言庆的小脑壳瓜子说：“你才多大年岁，知道什么叫离奇吗？”

“我……”

郑言庆忍不住心里苦笑。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如今才五岁大，硬是要做成熟状，只会让人以为希奇。这也使得言庆无法痛快酣畅的揭晓自己的看法，有些事情如果说出来，反而会适得其反。

可不说，又如鲠在喉。

“徐妈，你岂非不以为希奇吗？

二老爷早几个月的时候，还向家里报信，说他在太原过的很好，怎么突然就被而已官职？”

徐妈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色泽，看了言庆一眼。

“昔人说，伴君如伴虎。

这帝王家的心性，岂能容我等这种小民推测？说不定是二老爷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情，所以被而已官职。这原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你这小脑瓜子里，乱想什么？”

徐妈说着，站起身来。

“夜深了，早点休息吧，别妙想天开。

这眼看着再过几个月，就是新年了……不外也是，听人说二老爷有六七年没回来过了。”

新年，新年！

郑世安说新年岁后要取洛阳，徐妈也提到了新年。

言庆突然想起来，这已经是仁寿三年了。再过一年，隋文帝似乎就要驾崩，隋炀帝登位。

汉王杨谅，隋文帝驾崩，隋炀帝登位……

当这三小我私家串联起来之后，郑言庆似乎一下子明确过来。

记得隋炀帝登位的时候，汉王杨谅造反作乱，但很快就被杨广镇压下去。杨谅是行军元帅，并州总管，手握北方精兵，实力雄厚。论战功，他不比杨广逊色；论声望，他也不见得比杨广差。太子杨勇被废，恐怕也会让杨谅感受到一丝恐惧吧。

所以，在年头时，杨谅上谏隋文帝说：“突厥方强，连忙让太原为重镇，宜修武备。”

郑世安还在私下里说：“这一下汉王可算是掌握了并州精锐。”

言庆其时并没有在意这件事，也没有往坏处去想。

可如今，郑常的回归，已对他发生出了影响，让他不得不去认真的看待这个问题。

如果郑常醉翁之意，很可能会给安远堂，带来溺死之灾。

一时间，言庆似乎已明确了郑常此次回来的真正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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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准确的说，应该是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