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啊！不能吃！胡灵灵惨叫一声。
哎唷，别什么工具都往嘴里塞。男童母亲赶忙拉开小手。
小男童笑呵呵地嚼着甜面团，可怜的小红狐狸已经惨遭断头。
捏面可以吃的，不打紧。裴迁解释道。
呜呼哀哉！胡灵灵差点就要伸手去摸自己的头还在不在；虽然那是面团，但看着总是……吓！吓出她一身冷汗了。
她别过脸不去看。既然侠客买下捏面，他要如那里置惩罚，她管不着；她不欠谁钱，也不欠人情，更没折损好事，这儿没她的事，她可以走了。
她想回家了。出门七日，越看越多，越跑越远，如今看也看够了，玩也玩够了，不知家里的小弟有没有乖乖听话专心修行？尚有，玉姑祠那儿恐怕也聚集了许多待她解决的难题……
她归心似箭，加速脚步出城，后头像苍蝇黏蜜糖也似的男子们看完好戏，一哄而散；时候近午，市集的人潮也徐徐少了。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站在街边，长发缭乱，头低低的，双手捧住一只破碗，单薄的身子似乎微微哆嗦。
初秋天气仍然炎热，胡灵灵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冷得发抖，而是无助得畏惧发抖；瞧她看也不敢看来往行人，更不敢启齿乞讨，再这样站下去，恐怕站到脚软了照旧讨不到钱吧。
嘿！做善事的时机来了。一想到好事簿上又能添上一笔好事，胡灵灵马上眉眼生笑，脚步就往那女人走去。
女人，妳怎么在这儿讨钱？她很快地转为恻隐的心情。
我爹……于怜香一被询问，吓得抬起头来，见是一个面目和善的玉人人，眼泪就掉了下来。呜呜，他生病了，我没钱给他看病……
别担忧，我帮妳想措施。胡灵灵轻叹了一口吻。
令尊在那里？后面冒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背着肩负和长剑的裴迁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这里，还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胡灵灵心里喊了一声糟。
我爹……他走不动。于怜香一哭不行收拾。在那里巷子。
请女人带路。裴迁又道。
别哭别哭。胡灵灵抢先扶住于怜香，好声慰藉道：既然妳爹生病了，就得看医生，我明确医术，妳只管放心。
姐姐，托付妳了。于怜香泣不成声。
裴迁不语，率先踏步向前，很快就来到小巷底的墙边，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人蜷缩在屋檐下，面如土色，了无生气。
他在发烧。裴迁蹲下来，摸着老人的额头，皱起浓眉。
我来切脉。胡灵灵也赶忙蹲到老人身边，拉起脏污的袖子，却惊见他的手臂有着一道深及见骨的腐烂伤口。哎！他受伤了。
这是刀伤。裴迁审视伤口，脸色严肃。
大侠、姐姐，求求你们！于怜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诉道：一定要救我爹啊，我就只有爹这么一个亲人了！
胡灵灵轻拍女人的背，准备大展身手。我来医治。
你们遇上抢匪？报官了吗？裴迁沉声问道，一边解下肩负，从内里拿出一只小瓶，往伤口洒下粉末。
哇呜！于怜香放声大哭。我爹是新选的河阳知州，赴任途中给山贼抢走了银子和敕牒，我到德山县击鼓鸣冤，他们却赶我出来；爹说要到洛阳找更大的官，可他伤得这么重，我们又没钱用饭……
有这等事？裴迁始终眉头深锁。
妳先别伤心，姐姐我一定为妳爹主持公正。胡灵灵激动隧道。
令尊必须先看医生。裴迁说着便背起了老人，稳稳地站起身。另外，女人的冤情，我会处置惩罚。
谢谢大侠！于怜香抹了泪，也赶忙起身，跟在父亲身边。
喂！胡灵灵愣在原地。
大个儿侠客当她不存在吗？重新到尾对她视若无睹；她要医，不给她医；她要资助，他自己倒先担下了替天行道的重责大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最喜欢做善事了，事关她的仙途，她绝不能让这个似乎很喜欢行侠仗义的侠客抢走她的好事。
追！她是管定这件大大的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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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救了。医生不停地摇头，放下老人的手。
医生……于怜香已经哭得眼皮红肿。
喂，你当医生的竟敢漠不关心？胡灵灵一马当先，出头叫阵，纤纤玉指指上了牌匾。这块悬壶济世是挂悦目的吗？
这间药铺就在市集捏面摊子四周，医生稍早也看了热闹，见识过这位红衣女人的撒泼劲儿；他不敢怠慢，苦着脸道：他手、脚、肚子一共七道伤口，全都化脓烂掉，败血深入骨髓，我无能为力。
你好歹清一清伤口，缝补上药，不行吗？
他脉象微弱，血枯气衰……医生照旧摇头。
爹啊！于怜香抱住昏迷不醒的父亲哭泣。
请医生务必救治，我有银子。裴迁神情凝重，出语请求。
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再找其它医生也是一样。
你给我一钱蔘粉，还要一杯温水。胡灵灵指向药柜。
不能给他吃蔘粉。医生摇头摇个不停。病人太虚弱，蔘粉补性太强，反而会让他……
不要蔘粉也行，你有什么磨成粉的药，找一味给我吧。
现成的口服伤药粉是有，可妳这是做什么呀？
我做什么？我在救人啊。快去！摇头医生，快拿给我。
摇头医生摇着头，走向药柜，指示伙计拿药。看来他只能搪塞搪塞红衣女人，否则她再让他摇头下去，他颈骨就要扭伤了。
胡灵灵将药粉倒进温水里，双手敬重捧住，低头念念有辞。
姐姐？于怜香声音哽咽，不解地看她。
我求菩萨保佑。胡灵灵抬头给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事实上，她是暗自念咒治病。老人阳寿未尽，仍有救治的希望。谁教大个儿不信她，只管背着老人在街上猛找医生！
哼，早给她医治嘛，何须铺张时光绕了一圈，徒然折腾病人。
胡女人？裴迁也有满腹疑问。
我都说我懂医术了，你紧张啥？她不客套地白他一眼。别像棵大树杵在那里，过来资助啊。
裴迁看着她，略微迟疑片晌，便上前将躺着的老人扶坐起来。
来，于伯伯，胡灵灵将杯子凑进老人家嘴边。逐步喝。
她暗施法力，使得药汤得以顺利流下老人的咽喉，直到喂完。
爹喝下去了。于怜香满怀希望隧道。
唔……老人眼皮哆嗦着，喉头也发作声音。
怎么可能？！医生瞪大眼、捋髯毛，拚命摇头。
下一刻，老人已经睁开眼睛，神色渺茫，直到看清楚眼前的女儿，这才颤声喊道：怜……怜香……
爹啊！于怜香喜极而泣。
哈！醒了。虽说劳绩是她的，但胡灵灵可不愿在这么多凡人眼前张扬她的本事，最好的要领就是归功给——菩萨显灵了。
真是菩萨显灵了，阿弥陀佛。医生惊讶所在头，双手合十膜拜。
大个儿，你去找个清洁的地方，我要帮于伯伯疗伤。胡灵灵双眸明亮，洋溢着胜利的光采。她好兴奋，好事簿可以再记上一笔善事了。
有本事跟我争啊！她瞧着大个儿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扬得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