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肘腋之变(1/2)
第34章 肘腋之变
“究竟为何?”商榷压下火气,“说。”
冯掌膳俯首一拜,不敢看一眼身旁的冯良,只说道:“公子祁乃是炎王嫡次子姜祁,而当今王后却出自侯府萧家。”
大炎国有制,公侯以上士族所生公子在爵位未定前随母姓,故大炎国国姓轩辕,而公子祁却姓姜。
说实在的商榷对这个世界的制度很是疑惑,常常让人分不清此时到底是身处战国,还是隋唐时期。
在子女承袭上,甚至还有远古母系社会的影子。
给人的感觉就像好几个时空交叠在一起,乱得是一塌糊涂。
商榷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商榷原以为这公子祁纵有地位也比不得公子仲,却没想到,四位公子之中他的身份才是最贵重的。
今日坐次是公子桓坐了主位,公子仲坐在主客位,他则坐在次客位,而公子楚坐在他的下首,敬陪末座。
公子桓虽是陈国嫡长公子,虽然年龄较公子祁长上一二岁,但这里是大炎。
这主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去坐。
四位公子当中,公子桓一开始表现的尊贵非常,礼贤下士,若不是最后急功好利破了表象,商榷对他的映像是最深的。
公子仲居中调停,一开始偏着公子桓,后来见商榷确有才华,倒是旁他差开了不少话题。
公子楚,心计最深,他一直在注意着公子桓,像是在看着他。
公子祁最不起眼,说的话不多也不少,看上去最没心机。
现在想来,这几人中他的身份在大炎当属最尊贵的,却处处表现得稚气未脱的样子。
而且不争不抢,对公子桓的失礼也未有表示,还坐在了公子仲的下首。
炎王嫡子的身份,母亲又不是现在的王后,……他应是先王后的儿子了。
又是嫡次子,说明他还有位兄长……这大炎国以后可有得闹了。
但,商榷并不认为这与自己有何关系,“那又如何?”
冯掌膳俯首再拜,“萧家世代掌大炎内帑,对王室最为忠心,被历代炎王视为心腹,但萧家出了王后,这内帑自然也就不是炎王的内帑了……”
商榷又冷冷地问了句,“那又如何?”
冯掌膳第三次俯首一拜,“奴的原主家就是大炎先王后的姜家。”
商榷闻方立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问道:“你们不是获罪商贾的家奴?”
冯掌膳语带哽咽,“少爷,获罪的是先王后的娘家,关内候姜家啊。”
商榷怒不可置,拿起茶杯摔了过去,“大胆,你们竟敢伪造户册,欺瞒秀才。”
茶杯擦着冯掌膳的额头摔在地止,崩裂的碎片反弹回来,在她脸上留下一道细细的伤口,可见商榷有多生气了。
伪造户册,这是要杀头、抄家的大罪。
商榷虽不知情,但难逃失查之过。
追究起来,是要被开革功名,终身不录的。
“少爷息怒,少爷息怒。”
冯良跪行几步,俯身解释道:“关内侯姜家原本就是商贾出身,只是上代姜侯得荐牌入了仕途,又在战场上屡立奇功,得炎王赏识一路高升,这才有了后来的关内侯姜家。”
“姜家这次获罪,原先的爵位被收了个干干净净,户册自然也改回为商籍,并非有意欺瞒啊,少爷。”
商榷深吸一口气,又坐了下来,缓下了语气,“接着说。”
冯掌膳抬起头,“奴本是先姜王后贴身女使,王后临终前将奴赐于嫡长公子……做了家人子。”
“什么?”
商榷简直难以理解,看着眼前这个年近三十的妇人,“可是你……”
那公子祁看不上不过十五、六岁,就算是兄长,年纪也不会差太大吧。
要知道关内侯姜侯年不过四旬,他的妹妹若是活着也是三十四、五的年龄。
虽说现在的人成婚都早,但也不会给儿子娶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吧。
冯掌膳自怀里取了布巾,沾着地上未干的茶水,在脸上擦试了一番。
再抬头时,不过是位二十出头的貌美妇人。
商榷刚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怒极反笑,“好,很好,不只伪造户册,你们竟然还乔装改扮,假借身份。”
这是成心想害死他啊。
冯掌膳立即说道:“少爷,还请听奴细禀。”
商榷无力地挥了挥手,“说。”
冯掌膳细细道来,“三年前,萧夫人诞下公子受,被册立为后,两位先出的嫡公子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去岁大雪,多地受灾,内史大臣却上书,言帑库无赈灾之银。”
“王上无法,只得先从内帑拨银二十万两以赈灾情,并命嫡长公子代王巡示,以安民心。”
“可嫡长公子到了灾区,打开装银的封箱,发现封箱里装的根本不是赈银而是石头。”
“萧家借机污陷嫡长公子贪污赈银,欲起逆行,王上大怒下旨彻查。”
“却在关内侯府中搜出大量的铁器,坐实了谋逆大罪。”
“关内侯被逼自裁,全家发卖。”
“嫡长公子让奴与冯良假借夫妻之名,混进发卖的仆妇当中,出了宫。”
商榷现在已经是出离愤怒,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那位嫡长公子……”
“王上虽不信嫡长公子会谋逆,但证据确凿之下,只能判了公子墨刑,流放边关。”
商榷只觉得讽刺,拿过桌上的茶壶就着壶嘴喝了一口,“这嫡长公子对你到是有情有意,他既然无事,你怎么不去找他?”
冯掌膳失声痛哭,“嫡长公子之所以让奴出宫,是因为奴当时已有身孕,嫡长公子身份未明,怕有不测,这才有此安排,还让冯良照顾奴。”
“可在发卖途中,被人牙子发现,那牙子怕奴卖不上价钱,一碗药汤生生打下了我的孩子。”
“奴,没能保住嫡公子血脉,实在无颜再见嫡长公子……”
商榷看着哭得不能自己的冯掌膳,冷静下来的头脑快速运转着,“你的话,我不信。”
冯掌膳哭声骤停,抬头看向商榷。
冯良张口欲帮着解释。
商榷却打断了他,“你说嫡长公子是因为你有了身孕,才让你混出宫的?”
商榷身子一动,凑在冯掌膳的耳边,问道:“你当时真的有了身孕吗?”
商榷抬起身,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美艳妇人,“你刚刚给我演出了好大的戏,痴情女子为保子嗣不得已离开获罪的夫君。”
“但是你却忘了,少爷我久病成医,一眼就看出你未曾有过身孕。”
“你假借有孕,让嫡长公子放你出宫,是怕受牵连吧?”
“只是没想到,你装得太像,让人牙子起了疑心,才给了你一碗打胎药。”
“你误服药汤,伤了根本,也再不能有孕,这才跟了冯良做了真夫妻,对吧?”
冯掌膳的冷汗顺着鬓角流下。
冯良在一旁听得心神具裂,不可置信地盯着冯掌膳,“阿秀,你……”
冯掌膳原名姜秀,是卖身进姜家后改的名字。
看她不施粉黛就如此美丽,想必是关内侯特意调教过,才献给姜王后的吧。
若不是她与冯良有了夫妻之实,商榷也不会被欺瞒这么久。
冯掌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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