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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强若斯

枫叶酒店里属于杜家族长的房间难得安静,华丽的灯光下笼罩着一股肃静的氛围。

“父亲,我们和纪家的联盟已经确定,您这次回去主持大局,昭云城的接洽工作就交给我吧!”

杜方羽一脸正色的坐在杜家族长面前,掩去了平时的轻狂和漫不经心。

杜云泽诧异的望着神色郑重的小儿子,面上泛起一丝疑惑,这个家伙向来对家族的事情能躲则躲,这次怎么对纪杜两家联盟的事这么上心,莫不是觉得事情重要,终于收心了。

“恩,方羽,既然你这么关心,那和纪家接洽的事就交给你了。”杜父神色安慰,端起了茶杯,高兴的轻酌了两口。

“父亲,等这件事办完了,我给您带一媳妇回去。”

杜云泽神色一愣,没反应过来话就问出了口:“哪家闺女啊?”

“是纪家的闺女。”杜方羽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尴尬之色。

“哦,你瞧上你表妹琪韵了,这丫头以前不懂事,但最近长进不少,等这些事告一段落,我就上纪家提亲,把你俩的事给定下来。”

杜云泽老怀安慰,两个儿子一个沉着冷静,一个聪明睿智。可都还未成婚,弄得他一把年纪都享受不到含饴弄孙之乐,这下好了,一向爱玩乐的小儿子终于愿意结婚了。

杜方羽看到明显陷入自己臆想的父亲,眼中的神采变浓,眉角微微向上挑起,加重了语气:“父亲,我说的不是琪韵表妹,是纪阿朝。”

杜云泽的微笑僵在脸上,愣了愣神,抬起头不敢置信的反问一句:“你说谁?”

“纪阿朝。”杜方羽缓缓说出口,声音坚决清澈。

“方羽,你不知道这两天传的事?”

“我当然知道,君家和纪家的族长定亲了。”

“那你还说要把纪阿朝带回去,你是嫌自己命长了?”杜云泽现在的声音带着压制不住的怒气。

“父亲,他们的婚事一看就是家族联姻,不会影响……”

“方羽,就算他们是家族联姻,那也是正经公告天下的未婚夫妻,将来是要结婚的。”

“他们不会的。”

杜云泽眼神一闪,刚才的生气消散无形,重新靠到座椅上,喝了口茶,望向满脸自信的儿子,悠然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女子,是不会让自己屈服于家族联姻的,我相信,只要另外四个家族覆灭,君家和纪家就会马上解除联姻。

杜云泽确实知道君纪两家联姻的内幕,但是这并不表示他看好自己的儿子。

“方羽,你就那么确定纪阿朝解除婚约后会和你在一起,不要忘了,她不是普通人。”

他的儿子优秀有为,可是作为一个家族的掌舵人,他比谁都看得通透,那个女子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轻易降服的。

杜方羽看到杜父眼中的犹疑,叹了口气:“父亲,您是怕纪阿朝看不上我,对吧?”

杜云泽默不作声,只不过暗沉的眼神泄露了其中的心绪,他的儿子若还是以前的模样,是不可能做到的。

杜方羽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放眼向下望去,整个昭云城的夜色都纳入眼中。

“父亲,我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渴求去做一件事,我绝不会失败。”杜方羽的脸隐藏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看不清楚表情,只不过那张狂嚣张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让人无法忽视其中暗含的势在必得。

杜云泽含笑的看着气势突然大变的儿子,眼神中流露出满意和宽慰。这样的气魄,这样的威势,才是他杜家的继承人,看来他总算想通了。

长子杜方文虽然沉着睿智,是继承人的上好人选,可是几年之前就为了和平凡的爱人在一起而拒绝做下一任族长,杜云泽实在拗不过固执的大儿子,只好将希望放在小儿子身上,并和大儿子约定,在杜方羽有能力接任杜家之前,他要一直留在杜家。

偏偏杜方羽虽然聪明过人,但一直不喜欢束缚过多,很少回家,更别说掌舵家族事务了,这次的昭云城之行,倒真是意外之喜。

不过杜云泽一时之间也感到哭笑不得,大儿子因为喜欢上平凡的女子而放弃继承家族,而小儿子却因为喜欢上身份不一般的女子而甘愿接任家族。

“方羽,你愿意接手杜家了?这次不会再逃避了吧?”

“是的,父亲,这次我心甘情愿。”杜方羽转过身,眼神坚毅果断,郑重的向杜云泽弯下腰:“请父亲放心,必不负您所托。”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不过我们家就快要办喜事了,记得到时候回来。”

杜方羽一愣,想到自己那个心心念念一直嚷着要娶媳妇的大哥,看着父亲老怀大慰的表情,敛下了心神,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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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里弥漫着难安的氛围,走在寂静的走廊里,君晚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她推开纪延宇的病房,看到守在床边的杜婷蕊,暗叹了一声,经过这么多风波,现在的杜婷蕊比以前要淡然很多,整个人都显得平和安然,但望向纪延宇的眼神中仍带了一丝忧愁。

自从纪琪韵渐渐接手纪家事务后,杜婷蕊就专心守在了医院,一心照顾纪延宇,至于纪南庭,她根本未曾踏足他的病房。

君晚朝欣赏这个女子的骄傲和刚强,看到她为纪延宇的昏迷而伤神也觉得惋惜,但以纪家的医疗水平,纪延宇很难清醒过来,整个龙国内并不是没有更厉害的医生,只不过能让纪延宇好转的恐怕只有段家的江一平了。

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医生,而且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据她所知这个人是个医学奇才,但生性冷淡,除了医学之外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当年起于微末时被段奕之所助才能潜心研习医道,所以一直为段家做事。若是要请到他,除非经过段奕之同意,这也是君晚朝明明知道有人能救纪延宇却一直未行动的原因。

“大妈,大哥最近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阿朝你别担心,现在整个纪家都靠着你撑着,医院的事就别管了,你大哥我会好好照顾……”杜婷蕊看到走进病房的君晚朝,从恍神中回过神来。

“至于你父亲,你母亲会把他照顾好的。”杜婷蕊稍稍停顿,压下了心中的苦涩,朝君晚朝淡然一笑。

她心中对于纪阿朝是感激的,若不是她,现在的纪家一定已经垮了,虽然她不过问纪家的正事,却知道自己的女儿琪韵变得懂事担当全是因为纪阿朝。

君晚朝并不言语,刚才医生说纪延宇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慢慢衰退,若是再没有更好的治疗,情况会更坏。

她轻蹙了眉头,叹了口气,看向杜婷蕊的眼里带了一丝不忍,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可是却从来不在她们面前显现自己的慌乱和无措。

“大妈,您放心,我会为大哥找更好的医生,他一定会醒来的。”君晚朝轻轻握住杜婷蕊苍白无力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杜婷蕊沉寂的眸子陡然焕发出神采,激动的望向君晚朝:“真的吗?”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可是,还会有更好的医生吗?”

毕竟这两个月龙国有名的医生她都请过了,但还是不见丝毫起色。

君晚朝吸了口气,压下眼中的异色,望向杜婷蕊的目光坚决肯定,平静的说道:“还有一个地方,段家。”

君家城南别墅内。

君逸尘听到辗转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外,叹了口气,拉开房门。

“怎么,君逸轩,有事?”君逸尘语调上扬,带着促狭的调侃。

君逸轩刚准备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君逸尘轻佻的神色,冷漠的开口:“君逸尘,你为什么把凤镯交给阿祁?”

君逸尘眼波流转,十足的漫不经心:“哪有什么原因,我做事一向让自己高兴就好。”

“你,是不是觉得纪阿朝很像姐姐?”

君逸尘一愣,声音陡然低下来:“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我只是感觉她很熟悉,就像认识很久一样。”

“君逸轩,你记住,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人能够真正像她,除非……”

“除非什么?”

“没什么。你来就只是想问这个吗?”君逸尘压下了眼中的莫明光芒,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君逸轩明显踌躇了一下,最后抬起头,目光灼灼,硬声问道:“影部是在你手里吧?”

十年来,他从来不曾问出口,当初刚刚猜到时是不敢置信,到后来却成了不服输的执拗。影部是君家最神秘的势力,当初他刚接任君家时并没有继承,直到君逸尘回来后从祥叔的言谈中才知道姐姐在过世前将君家最锋利的刀刃交给了君逸尘。

这是因为——对他不信任吗?

如果有影部的存在,君家在当初的争斗中根本不可能处于弱势,姐姐从来就没有尽全力去阻挡过段家,这是为什么?难道姐姐对那个人的感情能够到这种地步?哪怕是以君家十年退隐为代价,也要让段奕之为王。

君逸尘的神色渐渐变得惆怅,看着脸色坚毅的君逸轩,叹了口气,他还是问出口了。

“逸轩,你进来吧。”

君逸轩惊异于君逸尘语气的柔和,这十年来两人针锋相对,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气氛融洽过。

“逸轩,当初你姐姐的确是把影部交给了我,一来是因为你当初还无法驾驭影部;二来你执掌君家之初,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对的声音,而这股势力就是为你扫除异己的最好利器。”

君逸尘的声音沉寂下来,转头看向外面,神色莫明。

君逸轩双手交叠,冷然的抬起头,缓缓开口:“恐怕原因不只是这样吧?”

细听下来,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君逸尘诧异于君逸轩的敏感,点了点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段奕之。”

君逸轩的交叠的手顿时一紧,眼中带上一抹受伤,喃喃说道:“果然如此吗?姐姐是为了段奕之才会让君家隐世十年。”

君逸尘皱了皱眉,断然开口:“不,准确来说,你姐姐并不是为了段奕之,而是为了段家,为了替整个君家还债。”

君逸轩愕然的抬起头:“你说什么?姐姐是为了君家?”

“那时候你还小,有些事并不清楚,段君两家世代交好,关系在四大世家中是最近的,就连父亲和段氏的老族长也是好朋友。可是当初段家出事时父亲为了君家的存亡并没有施以援手,才会导致段氏一族的覆灭。这是君家欠段家的,你姐姐是在为君家赎罪,也是在给段家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君逸尘的语气慢慢变得幽深,他看向君逸轩,眼神透彻:“君家的人从来都是顶天立地,这样的债君家不会欠,所以当初你姐姐才会甘心退一步,她希望交给你的是一个能无愧于天地的家族。”

君逸轩猛然抬起头,眼神中闪耀着激烈的光芒,连语气都颤抖起来:“原来如此,我以为、我以为姐姐她……”

君逸轩十年来从未像今天一样激动过,多年的猜测原来只是庸人自扰。

果然,他的姐姐,哪怕是还债,也是最决绝的方法。

君家十年的退隐,足够还清当年欠下的债。

“逸轩,你要记住,阿朝她或许很爱段奕之,甚至愿意失去生命,但绝对不会拿家族的存亡来作为赌注。”

君逸尘声音清朗,更有一股凛冽的豪气充溢其中。

这是他们君氏一族的傲骨,从来都是如此。

立于天地之间,刚强若斯。

水墨の柒染

拜访段家

段家大厅里满是肃穆,纪家族长在和君家宣布联姻后突然拜访了段家庄园,让所有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段管家对纪家族长的突然拜访给予了最高规格的待客礼仪,只不过段氏家主并未在家,所以由管家接待。尽管这里只是段家在昭云城的一处产业,但留守的管家仍然保有段氏一族谦逊而礼貌的古朴风范。

“纪族长,先生不在家,若是……”

“无妨,我等段先生就是。”君晚朝直接打断了管家委婉的劝辞,神情微慑,带着一抹凛冽。

阅人无数的老管家顿时一滞,微微弯了下腰,眼里流露出真诚的心悦诚服:“即是如此,还等纪族长稍等片刻,先生带小姐出外游玩,看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说完便不再言语,退到一边。

君晚朝优雅的坐在段家大厅里,听到管家回话后眼神一闪,若不是纪延宇需要段家的医生救命,她绝不会来见段奕之。

纪思瀚站在她身后,温和的表情下难得带上一股肃穆之气,沉稳的眼神里暗含一丝期待和警惕。

段家的家主来到昭云城竟然没有任何消息走漏,这让他心惊于段家的势力,果然不愧为龙国第一世家。

纪思瀚望了一眼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的君晚朝,心里泛上一丝诧异,族长是如何知道段氏家主已经抵达昭云城的?他没有问出来,一个聪明的追随者是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

君晚朝盯着手中的茶盏,轻轻垂下眼,掩去一缕怅然,无意识摩挲的双手泄露了心里的一丝茫然,君晚朝,你真的能面对他吗?

君晚朝迅速将这个念头抛下,默默的对着自己说。

记住,你只是纪阿朝,只是如此,而已。

还没等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快乐而软绵的童音已经传入了她的耳朵。

“父亲,你走快一点,我要把刚抓的小鱼自己养起来,要不它们就要死了,快一点嘛。”

君晚朝神色一震,微眯起眼,抬头向门口望去。

大厅门口,穿着黑色小马甲跑进来的女孩子灵动异常,黑宝石般澄净的眼眸里闪动着骄傲的异彩,微翘的嘴唇上噙着一丝欢快的笑容,被汗水沁湿的脸庞更是带着一抹纯真。

段奕之被她拉住往里走,宠溺的望着她,眉角柔和,满脸无奈之色,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桶,里面几条小鱼不停的蹦着。

原来,在女儿面前的他是这样吗?君晚朝定定的望着他,不是少年时的朝气,不是青年的仇恨,不是经年累月的霸气,就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只是一个父亲。

君晚朝看着段奕之柔和的棱角,心里有一刹那的无措。

就好像是她突然闯入了不属于她的领地一样,这个世界,是她永远走不进的人生。

也许是君晚朝的眼神太过灼热,段奕之马上就注意到大厅里等着的客人,看到来人,眼里划过一丝诧异,只不过对方一闪而过的眼神让他有一种被注视的错觉,听到管家的回禀后,把牵着的段涵语交给侍女,昂首走了过来:“不知道纪族长今日会来,让你久等了。”

语气诚恳,神情淡然,就好像他们从未在陵园见过面一样。

段涵语看到有客人来访,好奇的看了君晚朝一眼,牵着侍女的手行了一个礼后便退了出去,年龄虽小,却有一派大家之象。

君晚朝看向已经坐在她对面的段奕之,藏起了眼里的温热,右手执肩微微弯下头颔首:“是我冒昧拜访,还请段先生见谅。”

现在的她只是纪家的族长,行礼是再正常不过,只不过微弯的姿势里却有一股执拗的傲然。

段奕之看到君晚朝的行礼,眼神一闪,随即微笑:“不知纪族长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段先生应该知道家兄前段时间受了伤,一直未曾康复,今日前来是为了向段先生借一个人。”

段奕之听到君晚朝的请求,挑了挑眉,端起面前的咖啡:“纪族长是为了江一平而来。”

“不错,还请段先生能施以援手。”

“纪族长,你应该知道段家的医生从不替外人诊治。”段奕之神色不动,似乎对君晚朝的恳求无动于衷。

“纪阿朝能力所及之处,会为段先生做三件事。”君晚朝正色开口,她许诺的只是纪阿朝,并不是纪家,不会损及纪家的利益,这也是她今天来这里的最后底线。

“哦,是吗?”

段奕之听得君晚朝的话,眼中带上一抹笑意,帮他做三件事,难道现在的龙国还有他做不到的事吗?更何况是不动用纪家的纪阿朝,能做什么?

只不过,很奇怪的,他却不生气,心里有一种信服的感觉。

段奕之慢慢瞥了一眼君晚朝:“既是如此,段宏,把棋室整理好,我和纪族长下一盘棋。”

一旁站着的段管家惊异的望了段奕之一眼,低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棋室建成以来除了家主,从未有任何人踏足过。

下棋,君晚朝手一紧,诧异的抬起眸,看着段奕之正色的神情,低下了头:“既然段先生有此雅兴,我定当奉陪。”

无论如何,既然段奕之没有直接拒绝,那请医生的事就有希望,为了大妈和大哥,就算是不耐,也必须忍一下。

纪思瀚望着对话的两人,陡然升出一股奇异之感,从段奕之进来开始,整个大厅的氛围就开始改变,冷凝中带有淡淡的肃然,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一直紧绷着精神,用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保持原有挺直的姿态,而不是向眼前的男子流露出臣服的神色。

纪思瀚看着言谈自如的君晚朝,略微诧异的闪了下神,君晚朝只是坐在那,并未有任何不同,但是丝毫不受段奕之影响。刚才的对话虽说是君晚朝在恳求,可是言谈间却没有半点请求的神色,反而一片淡然。

他想这也许是为什么段氏家主愿意继续谈下去的原因。

棋室内,是与外面的肃穆完全不同的氛围,阳台处一盏小小的绿竹放在那里,蓬勃而朝气,墙边竖着一排书柜,里面全是古朴文献,细致而柔和的零小摆设让整个室内都灵动起来。

里面只有段奕之和君晚朝两人,茶香飘逸,温雅的室内沁满柔和的气息,君晚朝看着茶盏里泡着的君山银针,闪了下神,以前她曾经希望能建造这样一间棋室,可是被否决了,当时她很沮丧,只不过这件事除了三哥外没人知道,更何况,这只是她幼时的一个爱好,就连她自己,若不是今天突然看到这样的棋室,也早就遗忘在生命里。

这只是个巧合吧,这样的布置,应该是出自女主人的手。

用玉石打造的光滑棋子被放在两侧,君晚朝看着对面老神在在的段奕之,轻不可闻的瞥了下嘴角:“段先生好雅兴,君山银针一向难求,何况段夫人真是蕙质兰心。”

段奕之默不作声,只是执起黑子,慢慢落下,良久才缓缓开口:“这并不是内子布置的,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下棋能让人平静下来,段家所有的产业里都有像这样的一间棋室,只不过,那个人并不会下棋。”

君晚朝手一颤,嘲讽一笑:“是吗?没想到段先生还会记得以前的事。”

段奕之眼神一凛:“你怎么知道这是以前的事?”

“既然每一处段先生都会建造一处棋室,自然费时已久,当然是以前的事。”君晚朝端起茶杯,手轻轻放下一子,状似无意的开口。

“是吗?现在的纪家比以前要强上很多,纪族长青出于蓝,端是好本事。”段奕之皱了皱眉,对君晚朝的回答不置可否。

“就算纪家现在有了一席之地,但比起段家仍是沧海一粟,段先生过奖了。”

客套至极的话,就像两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明明曾经是最熟悉的人,段奕之,这样面对你,真的很累,从何时起,只要是想到你,就会有抑制不住的疲惫。

段奕之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对面的女子流露出的怅然和疲惫,眉角紧蹙,到底是为什么,上次在陵园也是,为什么她总能在瞬间就改变所有神情,就好像面对他是最痛苦的事情。

明明他们并不认识。

轻浅的薄怒在心中充溢,眼眸中的黑色风暴慢慢变淡,不知不觉中软化了态度:“你若想救纪延宇,也可以,第一件事就是陪我下完这盘棋。”

君晚朝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突然改变心意的段奕之,露出了今天见面来的第一个笑容,浅浅的,却带着宁静出尘之感。

不管如何,若他愿意帮忙,作为纪阿朝,就应该感谢。

“谢谢段先生,不知第二件是?”

“回答我两个问题,解开我的疑惑。”

“哦,这世上会有连段先生也解不开的题吗?”

“我希望纪族长能据实回答,第一个是……”段奕之的声音轻轻停顿,眼神注视着棋盘,执棋的手将棋子慢慢放下,就像毫不在意自己所提的问题一样。

“是谁告诉你陵园有曼珠沙华的?”

君晚朝握住茶杯的手依然平静,神色中未起任何波澜,神色微转,她知道不能像当初在陵园中说的只是一个故人,这样的答案段奕之必定不会满意。

“是我的老师,至于名字不能透漏,我答应过不会告诉别人。”这样虚幻出来的人物反正段奕之也查不出来,更无法确定真假。

“哦,是吗?”段奕之看了君晚朝一眼,微挑了语气问道。

君晚朝并未回答,段奕之也不再追问,第一个问题就这样揭过。静谧的氛围里,除了棋子落盘的声音外无任何杂质。

长久的沉默之后,段奕之看着即将落尾的棋局,望着君晚朝,眼里是毫不吝啬的欣赏和诧异。

她的棋法,大开大合,统筹无间,看似闲散无为,却一步步暗藏玄机,走的竟是王者之道。

一盘棋,足以看尽一个人。

只不过,一个纪家,能教出这样的继承人吗?

恐怕就算是阿朝尽心教养的君逸轩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段奕之看着神色不动的君晚朝,落下最后一子,突然开口:“你和君家,有什么关系?”

旨为师者

“你和君家,有什么关系?”平平淡淡一句话,却直接击入了君晚朝心底。

想不到段奕之会突然发问,她抬起头,神色中甚至还带着一抹茫然:“为什么这么问?”

一般的人若不是就直接否认了,像这般询问却不异于不打自招,段奕之看着君晚朝脸上骤然升起的懊悔之情,勾了勾嘴角。

“为什么这么问?”重复的问句从君晚朝嘴里慢慢说出,不复刚才的茫然,漆黑的瞳孔里闪烁着坚定的眸光。

“因为你自己。”段奕之随手扣了一下桌面,神情悠远。

君晚朝疑惑的望向段奕之,眼神微动。

“从今天你见到我开始,你的执礼虽刻意改变,但是仍然和现代贵族礼不一样,细微的差别,但却是古老世家所独有的;还有君山银针,是君家所有,虽然市面上偶有流通,却含量极少,自从十年前君家隐世后,就没有传出来过,而你仅凭气味就能断定它的品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喝过它,而且非常熟悉。”

有些东西是刻入灵魂的,哪怕你刻意改变其形,也改变不了本质。

君晚朝眼睛微眨,带着一份无奈:“就算如此,也只不过是我礼仪学得好,或是曾经喝过君山银针罢了。”

原来是自己不知不觉中透漏了出来,看来自己确实不适合伪装。

段奕之摇摇头,目光中透露一种慵懒的写意:“你知道的,有些东西不是你学就可以的,而是独特的。”

君晚朝掩下心神,段奕之说得没错,并不是去学就可以的,有些东西是流入四大氏族血脉中的烙印,根本无法改变,就算她换了个身体,却依然是原来的那个灵魂。

况且骄傲如她,也不屑于去改变。

“凭什么肯定我和君家有关,若是光凭上面的原因,把我算成雷林两家的还活着的逃出者不是也行吗?”

“很简单,我查过你统驭纪家的方法和手段,和君家十分相似,更重要的是……”段奕之停顿了一下,眼眸里仿似划过深切的悲痛,浓黑的色彩渲染其中。

“更重要的是,你出现在陵园,喜欢曼珠沙华,这是君家的人不可避免的通病,也只有和他们有关的人才会对那个地方感兴趣。”

“君家的人中,谁,是你的教导者,或者说,谁是你的老师?”段奕之望着面前的女子,语气平淡,唇角带笑,黑眸深处流转着深邃的睿智。

一股深沉浓烈的威势慢慢席卷了整个棋室,只不过正当其中的女子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她缓缓抬起头,刚才的温和柔雅一瞬间消散不见,眼神疏冷清离又高贵淡定。

“君晚朝,我的老师。”

整个世界好像被这个小小的棋室隔开,谁都不再开口,里面是让人窒息的死寂。

暖色的微风吹进来,让室内的微醺些微散开一些,气氛比之刚才更加幽深。

段奕之望着面前的女子,骄傲浓烈又卓然幽雅。

就宛如当初站在她面前的阿朝,华丽张扬,睥睨天下。

眼前的人影好像和记忆中的那人重合起来,让他有瞬间的无措,心猛然揪紧,已经有多久,没有在别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十年来,只能独自回忆过去,却发现愈加悲哀。

她说什么?君晚朝。

但是这怎么可能?

段奕之摇了摇头,眼神深沉威严。

“不可能,当年你连十岁都没有。”

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却在面前的女子傲然卓立的眼神下慢慢相信起来。

这世上,除了她,根本不会有人能教出这样的女子,如她一般,刹那芳华。

“若是让我相信,就说清楚当年的事,她怎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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