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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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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身边并不算永远(3)

午后下起一场小雨,一连的阴霾天气,就像克日来不通畅的情绪,中断无理由的纳闷。再过一个月,换成了南方的家乡,会迎来所谓的梅雨天气。永远湿嗒嗒的墙壁,长了霉的筷子以及屋后石板上常年的青苔,旧时影象里一连着阴雨险些要发霉了的自己,就像现在在北国干燥的天气里心里依旧湿嗒嗒的自己,她以为有什么在一点点的腐蚀进去。

接到他的电话时,他出差回来刚到机场,说好了晚上过来接她。

黄昏出去时,天又下起雨来。快速钻进他停在路边的车,擦了擦额头上的水珠,问:“特地通知我,晚上有什么大事?”

他伸手到后座拉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言语间有些漠不关心:“今天是端午,去宝姑姑那用饭。”

她原本伸出去接纸巾的手突然停在了那里,抬眼看他,有些猝不及防:“怎么这么突然?”他从没跟她提起过家里人,这位宝姑姑,又是什么身份?这顿饭,有算什么?

似乎看出了她的僵硬,他转头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宽慰地笑了笑:“别紧张,不是带你见家长,宝姑姑是我干姑姑,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就已往吃顿便饭,没此外人。”

她似是松了口吻,又没以为放松下来,反倒更增添了一些不安和失落,愣了片晌,直到车滑了出去,才想起来问:“第一次已往,要不要买点工具?”

他注视着前方,扯了扯嘴角,似是笑了声:“她老人家不喜欢排场,你人已往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她仍然以为不妥,照旧让他在商场停了车,挑了份礼物带已往。

只管心里有了些准备,见到宝姑姑时仍然是吃了一惊,不是仪态威严的尊长,也不是沧桑疲劳的妇人,比想像中的年轻许多,预计才40出头,穿宽袖素色唐装,头发绾得整整齐齐,清瘦古典,温和地朝她微笑时,眼角漾起些许皱纹,有种历经岁月的优美,很是得夷易近人。

她过来握住她的手,笑着问席向晚:“这就是依波?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现在才带过来给我看?”

席向晚也笑:“还不是怕您太严厉,把人家吓跑?不外您老人家眼光一向挑剔,这回一眼就说好,我倒是希奇了?”

宝姑姑嗔了他一眼:“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问问依波,我严厉吗?”

依波忍不住笑了起来:“姑姑您可一点都不严厉,他就知道吓唬人,还害得我紧张了一路。”

宝姑姑听她说着,又细细瞧了她几眼,眉眼弯了起来:“这女人细眉舒眼的,我看着喜欢。”

这句话说的甜,依波脸色微红,席向晚却揽过她的肩膀,朝宝姑姑嬉皮笑脸:“那虽然了,我的眼光能差到哪去?”

依波被他搂得不自然,尴尬地看了一眼宝姑姑,又转头瞪了他一眼。

宝姑姑却没怎么在意,倒是跟他板起脸来:“我夸人家女人呢,你自得个什么劲儿?”

他知道不能跟她老人家贫,讪讪地住了嘴,由着她先忙,带着依波上楼去。

他推着她上了楼梯,她借着间隙问:“你姑姑怎么这么年轻?”

似乎推测了她会这么问,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说:“她是我***干女儿,照旧军嫂,年岁轻轻就守了寡,就一直跟我奶奶住在一起。”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竟也说不出话来。随着他走了上去,他指着上楼左转第一间,问:“这是我的房间,要不要进去看看。”说完,也没等她回覆,径直拉了她进去。

或许照旧他念书时住的房间,收拾地整整齐齐,配合整个大宅复古的威风凛凛威风凛凛,雕花红木床,宫式壁灯,连通往阳台上的拉门,都有繁复的花纹。靠墙一面大书柜上,摆满了书。她走了已往,手指滑过一排排书脊,看到第三层右边时,不由轻轻笑了出来。

他从后面靠过来,手搭在双方,整个身形笼住她,不解的问:“笑什么呢?”

她指着第三层右边的书笑道:“你还看夏目漱石?”

他顺着看已往,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希奇的?否则你以为呢?”

她转了个身看他,眼角照旧掩不住的笑意,又多了份挪揄:“我以为总是渡边淳一、村上春树之类的……”

他马上明确过来,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记,半嗔半怒:“你竟敢取笑我?”

她撇了撇嘴,不行一世:“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原本搁在书柜橱门上的手滑了下来,在她腰上使力:“看来不教训一下你是不行了。”

她才知道惹火上身,正琢磨着找条退路,抬眼看他兴味盎然的眼神,不由讨饶:“好吧,我错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了吧?”

他却摇摇头,贴近她的鼻尖,说:“不够。”

她泄气:“我都致歉了,你还要怎么办?”

“那……就这么办。”还没等她反映过来,他的唇就压了上来,结结实实的,没有躲闪的余地。

她心底暗叹,到底是定力不够,人却已经情不自禁地开始回应他。他出差了一个星期,说实话,她无法,不,想念他。

悄悄的室内,两人呼吸急促,一点贪婪因为忖量和渴求而变得一发不行收拾,她坐在他腿上,有些遭受不住他犷悍的索取,在他的唇又贴上来时,情不自禁地往后仰去,脖颈微抬,划出优美的弧线,脸色醉红,媚态十足。他拉她的手圈住他的脖子,以免她掉下去,唇移到她颈边,气息喷散开来,濡湿了敏感的耳垂,麻痒难耐。她低低吸了口吻,往前抵在他肩膀上,阻止他进一步的探索,轻声拒绝:“好了,别闹下去了。”

他气息不稳,额前的头发揉乱了,有一点点孩子的稚气:“不闹,这房距离音效果很好。”

她脸色泛红,却拍了拍他的面颊,仍是推开他:“别不正经了,我得下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他手停在她修长细致的脖颈上,轻轻往后抚去,良久,终于无奈地笑了起来,伸手帮她理了理衣服,拨开额前的碎发,说:“那你先下去吧,我一会下来。”

她进了厨房,见宝姑姑正在包饺子,笑着问:姑姑,有什么要资助的?”

宝姑姑连忙推辞:“不忙不忙,你是客人,去外面坐着吧。”

她轻轻挽起衬衫的袖子,说:“没关系,横竖我闲着也是闲着,看您一人忙我过意不去。”

宝姑姑见她恳切,也没再推辞,笑着指了指篮子里的洋葱,说:“那你帮我切一下洋葱吧,待会炒菜要用。”

她切得很小心,因为切洋葱很容易刺激到眼睛,却听见宝姑姑在一旁赞许道:“现在像你这么醒目的女人倒是不多了,沈丫头每次过来,只会给我帮倒忙。”

她谦虚地笑了笑:“姑姑您说笑了,我厨艺也不精,只怕也要给您帮倒忙了。”

宝姑姑心想这女人倒真是实心眼,突然又想起什么,说:“沈丫头你见过的吧,待会向阳跟她也会过来……”

“向晚他奶奶年前回了老家,现在这大屋子就我一人住着,今个也是巧,赶着端午了,各人聚聚也好……”

一旁宝姑姑还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却突然走了神,机械地切着洋葱,心里莫名地惴惴不安,又找不出缘由,只以为心慌地厉害。模糊间听见宝姑姑叫她,应了声抬头,手中的刀却错了开去,只以为指尖一凉,鲜红的血珠就冒了出来。

也没以为疼,却把宝姑姑吓了一跳,赶忙拧开水龙头让她止血,一边去客厅找创口贴过来帮她贴上。她一脸歉意:“没想到照旧给您帮倒忙了。”

宝姑姑也是一脸歉意,慰藉她:“没事没事,这得怪我跟你扯东扯西的。”说着,推着她往外去。

才出了客厅门就遇见刚从外面进来的席向阳跟沈滟初,外面还在下雨,他们打着伞进来。她笑了笑正想打个招呼,一眼望已往却看到沈滟初手中的伞,整小我私家突然就僵滞在那里。

米色黑条纹方格布伞,她怎知这是不是巧合?

沈滟初抬眼见她,眉眼激荡,笑得妖冶:“顾小姐也在这里?”

她视线仍停留在那把伞上,听见她叫到自己的名字,抬头镇静地朝她笑了笑:“沈小姐,你好。”

宝姑姑见他们客客套气的,不由笑着说:“都自己人,这么客套干嘛?”

席向阳见状,也说:“依波,你别跟我们客套。”

她委曲又笑了下,正要说话,却冷不防听得沈滟初说:“也对啊,向晚哥都带到宝姑姑这来了,看来下次晤面我得改口叫嫂子了。”

那样灵巧的语气,她却明确听不出半分善意。

这算是什么呢,变相的嫉妒,恶意的挪揄照旧间接的挑衅?

还没来得及多想,却见席向晚从楼上下来,看她脸上血色尽失,手指上还带着伤,眼里闪过一丝惊惶:“怎么弄成这样?”

她把手攥的紧了一些,下意识地往后藏了藏,说:“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割到了手。”

他看她没什么大碍,也就没多问,抬头扫了沈滟月朔眼,口吻却不善:“宝姑姑还没启齿呢,自己讲话知道点分寸。”

沈滟初自讨个没趣,坐在沙发上不吭声。宝姑姑赶忙拉住他:“她也没说错话呀,你怎么总是跟沈丫头过不去呢。”

他随即也闭了口,冷着脸不说话。

这下倒显得依波更尴尬,也不知是谁的错,一下子就把气氛弄僵了。抬头只望见席向阳宽慰地朝她笑笑,示意不用担忧。

这样的局势,于她来说是第一次,无法招架,那么,对他而言呢?

是不是习惯了,就好了?照旧,隐忍已经成为了各自的掩护色?

用饭时气氛缓和了许多,宝姑姑夷易近人,并不摆尊长的架势,言语间多是关切。然而不知是她多心照旧什么,她以为席向晚有些反常,竟是说不出的体贴,细心地给她布菜,讲话时偶然会把手搭到她椅背上,不说话时就细细地看她。她半边脸热了起来,原来就没什么胃口,因为适才的心绪不宁,吃得更是机械。她不知道他这算是什么,演戏照旧赔送照旧什么,他那绵长的心思,以她的水准,永远都猜不透。

沈滟初却是一改适才的娇纵,主动给各人盛汤,山**野菌汤,煮的清清爽爽,不见一点油腻。她接过碗,刚道完谢,却无意望见她食指指甲上一朵辉煌光耀的桃花,隔别多时的那种惊艳,只叫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瞬间有些仓皇地缩了手,手肘撞到桌沿上的筷子,叮当落地,撞在大理石地板上清脆的响声,一如她那重重坠下来的心。

她才知道为什么以为沈滟初眼熟了,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洗手间那女子指尖的桃花,撒娇似的轻声慢语,年轻女子粉嫩的背影……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原来她一直都是个自欺欺人的傻瓜……

席向晚见她神色差池,俯身帮她捡起筷子,问:“怎么了?”她心中反而一凉,跟他们处变不惊的演技相比,她连跑龙套的资格都没有。

她敛了敛心神,知道自己现在该饰演什么角色,起劲扯出一丝微笑:“没什么,我去换双筷子。”

宝姑姑起身:“你坐着,我来吧。”

她摇头:“不贫困了,照旧我去吧,你们先吃。”

急遽忙忙地走进了厨房,眼泪却早就收不住势,她捂住嘴没敢发作声,只在壁橱上靠了会,等终于清静了些,才换了筷子出去。

那顿饭接下来吃得味同嚼蜡,帮宝姑姑收拾完,见席向阳和沈滟初没有告辞的意思,她自然不愿意呆在客厅,说了去院子里走走,便一小我私家出去了。

雨已经停了,天还没全黑,看得见院子里绿油油的草坪,那种初夏的新绿,绒绒地扫到视线里,只看得人心痒痒。

伊斯特里恩平滑毛猎犬奥利跟她很投缘,一点都没凶她,任她揉着它的耳朵逗弄它。手指穿过奥利平滑的毛发,触手一片滑腻,什么都抓不住。

只盯着手掌愣愣地入迷,却听见他清洁清爽的声音来到耳边:“你是怎么收买它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乖乖地蹲在她眼前的奥利,没有回覆他。

他在她身边坐下来,低下头绕到她眼前亲她,她却侧过头避了开去。他一愣,伸手转过她的脸,问:“怎么又不开心了?”

她只以为满心满肺里不行抑制的恼怒,迎向他追问的视线,索性问了出来:“你把我的伞借给谁了?”

他又是一愣,随即敛了笑容,停了一下,说:“你想问什么?”

她脸上竟是难堪的坚持:“我想知道。”

他深深地望着她,眼底暗潮涌动,突然冷笑起来:“你在怀疑什么?”

她只望着他不说话,眼神却一点都没有回避,似乎执着地想要一个谜底,无论是真是假,只是要一个谜底,不管效果会不会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只因为无法再忍受搪塞和怀疑,无法再忍受。

她以为受不了,只是那样不依不挠地望着他。

他笑得更厉害,眼神却暗了下去,似乎熄了最后一丝火光的灰烬,起劲去吹,只会吹得自己灰头土脸,语气更是酷寒:“我想我没有须要跟你解释。”

说完,竟是起身,就那样走掉。

就那样起身离去,没有一点缓冲的余地。

她以为她心里长满了霉,却不知是装满了水,以为是发霉了,实在是被湮没了。被他的甜情蜜意湮没了,也没他的残酷无情湮没了。

她早知道问与不问没什么区别,他从前只会给她她想要的谜底,她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叫搪塞,可是他现在连搪塞都不愿意,那样直接的谢绝,跟搪塞相比,差异之处只在于让她更早地面临现实。

她有没有好过一些?

谜底是没有。

她怎么可能好过一些?

有两个星期,她在这样的期盼和自我否认中渡过。期盼他会转头来跟她解释,无论是或不是,总比这样无端的怀疑好。又一再地推翻自己的意料和假设,他跟沈滟初,他弟弟的未婚妻,他们能怎样?

可是他为什么不解释?甚至连解释的体现都没有,那样酷寒的态度,比看到沈滟初手中的伞来得更伤人,更彻骨,因为那是他,他竟然那样对她……

从看到沈滟初指尖的那朵桃花开始,她已经分不清真假了,这世界果真什么都是障眼法,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真实的,你未必那么幸运看获得。

杨铮曾经对她说,女人不要太智慧,尤其是对着男子的时候。

她才知道,原来太智慧了不外是自找烦恼。

这场情感,她不够智慧,如果够智慧,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跳进来,有那么多人曾经试图拉回她,可是她那样一意孤行,说什么都不愿再转头,可是现在,她尚有气力和勇气走下去吗?

她被这些念头来往返回地折磨,人又瘦了一圈。早上查房时一位产妇跟她开顽笑:“顾医生,我得向你请教一下减肥的要领了,怎么才半个月,你又瘦了不少?”

她笑着说:“您刚生产完暂时不用思量这个问题,迅速的减肥对心脏等器官都有很大的肩负,如果处置惩罚的欠好,未来会很贫困。如果到时真的减不下来,可以找中医开一些减肥茶,逐步调治。”

出了病房护士长也忍不住插嘴:“依波,你得注意一下身体了,怎么瘦成这样?”

她漠不关心地笑笑,心里却是知晓,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正遇上科室部署年轻医生下乡支医接受磨炼,为期一个月。她二话没说就报了名,用这样顺理成章的捏词掩饰自己的逃避,只希望离得远一些或许反而看得清楚些。

周思妍说她太傻,省城经济蓬勃,乡村的情况却不见得好到那里去,去那里说得好听点是磨炼,说得欠好听就是受罪,何须为了他苦了自己。

可是她刻意已定,却是谁都说不听了,周思妍无奈,照旧陪她去买了些生活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杨铮也听说了,特地跟周思妍一起帮她饯别。她被他们弄得啼笑皆非,才出去一个月,倒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周思妍说她乌鸦嘴,尽说些不祥瑞的话,于是罚她喝酒。

她本就不在状态,几杯下去就有了醉意,厥后喝高了,和周思妍两小我私家胡言乱语,出来时只以为脚下的路都是高崎岖低的,似乎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知深浅。模糊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恋爱。

同样叫,不知深浅。

周思妍跟他们差异路,头脑还算清醒,自己打了车回去。杨铮送她。

从旅馆到广场取车,他们走了一段路。她走在前面,因为带着醉意,步态不稳,却有着异样的虚浮和轻快,仰起脸看着上方的夜空,突然就嬉笑起来,问他:“杨铮,为什么今天晚上的星星这么亮呢?”

转头看他,眼里却早就蓄满了泪水,蒙了一层水光,点点璀璨,只怕比天上的星星更亮。杨铮却停了脚步,波涛不惊地看着她,只说:“依波,禁绝哭。”

他说:“依波,禁绝哭。”她知道她没醉,所以她听得清楚。

她于是就真的忍住了眼泪,转头继续往前走。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她走在前头,他悄悄跟在后头,距离拉开一长段静默,无声无息。

直到走到车前她才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却见他掏出一个浅蓝色的瓶子递给她,细长的瓶颈,木塞,颈口系着浅蓝色的丝带,很是漂亮的漂流瓶,内里是同样浅蓝色的液体。

她好奇:“这是什么?”

他一本正经:“本店特制的驱蚊水,功效好过敌敌畏,味道胜过香奈儿,无毒无害,恭喜你成为第一百零一位体验者。”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转业做这个了?”

他脸色依旧清静:“对女性有资助的事我都可以做。”

她却思量了一会,小心翼翼看着他,用商量的语气:“那你能不能借我肩膀用一下?”

他也思量了一会,却终于露出今晚第一次微笑:“虽然,那是我的荣幸。”

她头抵在他肩膀上,多日来的压抑突然找到了出口,那样汹涌而出,那样肆无忌惮,似乎要耗尽胸腔里所有肆意的伤心,直到自己再没有挣扎的气力。

然而她又是那样庆幸,此时现在,还找获得这样一位朋侪不问缘由地给她依靠。

杨铮的肩头上,遭受着她轻微的重量,温热的液体贴着薄薄的布料渗进去,一点一点濡湿在皮肤上,他未曾以为如此亲密过,却听见她微弱的声音:“杨铮,我很惆怅。”

他说:“我知道。”

她的额头贴着他,两手垂着无处使力,只能攥了他的一枚衣角,压抑住了哭泣声,悄悄流泪。心头因了他那句我知道愈发的酸涩不堪,像不听劝告任性犯错的小孩,转头一发不行收拾时心下惶惑却不敢松口认错,只垂了眼不看他。

等睁了眼了看他时,却只见沉静如水的眸色,在夜色和路灯交杂的晦漆黑熠熠生辉,她一时羞愧至极,竟不知怎么启齿,怯怯地松开了紧攥着他衣角的手,顾自喃喃,开不了口。

眼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正要说话,却听见背后有人叫她,冷漠而散漫的声音,却是那样熟悉的清洁剔透,他喊住她:“顾依波。”

昨天已很是遥远(1)

等睁了眼了看他时,却只见沉静如水的眸色,在夜色和路灯交杂的晦漆黑熠熠生辉,她一时羞愧至极,竟不知怎么启齿,怯怯地松开了紧攥着他衣角的手,顾自喃喃,开不了口。

眼看着他微微笑了起来,正要说话,却听见背后有人叫她,冷漠而散漫的声音,却是那样熟悉的清洁剔透,他叫她:“顾依波。”

她回过头去,席向晚倚在车边,嘴角噙着一丝笑,辨不出是讥笑照旧恻隐。

身后有人叫他,他没转头,只说了句“你们先走”,仍是那样情绪不明地盯着她。

她有些沉不住气,抬头看杨铮,他却朝着席向晚微微笑了起来:“怜香惜玉一向是席少的威风凛凛威风凛凛,为什么这次却这么沉不住气?”

席向晚一愣,随即讥笑:“要说怜香惜玉,我怎么会比得上你?”

杨铮脸色微变,也不辩解,只淡淡地说:“凡事都是有底线的,席向晚,有时候错过了一些,就是错过了永远。”

低头看依波,神色却已温和,她有些费解,杨铮这些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没等她反映过来,他已拉过她的手,也没管那头席向晚什么神情,轻声问她:“你想留在这里,照旧跟我走?”

她自然不想留在这里,所以她只能跟杨铮走。

宝马m6的尾灯在街角一闪,留下夜色里神情幻化莫测的席向晚,和着烟头的一点猩红,有什么在空气中悄悄燃烧,蕴藉可是压抑……

大巴车沿着盘山公路而上,窗外山野林立,流水淙淙。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同行的医生们为相识闷打起了扑克牌,车内笑笑闹闹,少了平时办公室的那份肃静,竟有一种异样的和谐安平。

她靠窗坐着,把脸贴在玻璃上,身边有同事剥了橘子递给她,她谢着接了过来,默然沉静了老半天,却是一口未动。

车子离都市越来越远,逃避了喧嚣,逃避了冷漠,她能逃多久?她逃得掉他吗?

手机上从昨晚到现在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她犹豫了良久,咬了咬嘴唇让自己尽快做出决议。她从前看影戏,最喜欢内里的女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可到了自己,竟是怎么都逃不外拖泥带水。

她想告诉自己,走到这一步了,还在奢望什么,终究不外是热闹一场,曲终人散,她该醒了。心里这么想着,却终究没能说服自己,只因为,对他,对自己,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唇角牵起一丝冷笑,他终究是分手都要做得这般久有居心,不愿挑明晰让她死心,想断不停,捏词语焉不详……

这才是席向晚呐,她怎么就忘了呢……

可是,怎么能如了他让她转头示好的愿望?

手机适时地响起,她手指停在通话键上,正要按下去,突然一个踉跄,或许是车轮擦到了路中的石块,颠簸之间,一个没抓稳,手中一松,手机就直直摔了出去,掉在座椅之间的过道里。

身边有同事帮她捡了起来,倒是有点惋惜:“电池都摔出来了,快看看还能不能用。”

她苦笑了一下,接了过来,把电池装好,却懒得去检查。

若是坏了才好,横竖在言辞上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样还省得她多费唇舌。

谁人小县城的条件比想像中的还要差,镇上的妇幼保健所医疗设备普遍较量落伍,10个医生,大多数从当地乡卫生院调回,年岁都较量大,只能认真一些普通妇产科门诊。黑黢黢的破旧大楼里,一群泡着茶翻着报纸的中年妇女,突然看到他们推门进来,竟然有些茫然和惊惶。

回宿舍整理行李时,和她同住一间的于婷满腹怨言,她正收拾床铺,看着床单掀起时阳光里四处弥散的灰尘,心里微微叹了口吻。既来之则安之,他们没有什么资格诉苦。

她被分到门诊产科,有时会给当地医院的医生授课,面临一群倚老卖老凭履历服务的前辈,经常只以为头疼。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协助乡医院举行妇科普查,从县里下乡的交通未便,只有在天气允许的条件下尽可能地下乡。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有次去的时候照旧艳阳高照,回来时却瞬间乌云密布,白昼沦为黑夜。她坐在县里运货的货车上,没有顶棚,豆大的雨点砸下来,一时竟是睁不开眼睛。前面驾驶座上的司机马上停了车,拉下车窗朝她喊:“顾医生,快坐到前面来。”

她跳下货车,赶忙往前面跑,身后狂风咆哮,飞沙走石,在脚边掠过,只以为怎么跑都来不及,前方司机却早已伸脱手,她用力踮起脚,借着他手腕上的力道,一口吻跃上货车。

雨越下越大,山上的水来不及排走,夹杂着土壤和石块,沿着坡道以无法估量的速度汹涌而下,呐喊着奔走流窜。透过烟雨模糊的车窗,望向滔滔而来的水流,那种险些要把他们直直从山路上冲下去的气力,一瞬间,穿透了所有防护,生生在她心尖上翻腾。

做惯了巨细手术,见过了种种生死,原来没有什么,比自然的气力,更让她明确生命的微弱存在。原来也有这么一天,她的生死这么轻易操控在别人手里。

比起这些,那些要死要活的情感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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