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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六七个月，阿爹的孙子就会来报到。”她低声说道。

季老爷听到孙子，咧嘴开怀，继而一想……六七个月？那不就代表——他脸色一沉，惊得跳下椅子，指着季珞语说不出话来。

“珞儿……这种事不能开顽笑呀！”二娘眉心紧锁，希望这回又是她闹着玩。

“女儿……已有三个月身孕。”

前一阵子她觉身子有些异样，意料自己或许有孕，她不敢张扬找来医生，适巧媚娘子来惠临阳，她便向媚娘子提及，媚娘子让人回去找了哑婆婆前来，确定她已有三个月身孕。

“三……三个月？”季老爷恐惧地瞪大眼。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二娘气急松弛地问。

见两老的反映，季珞语心田沉甸甸，忧忡地睐着他们。

“没关系！跟阿爹说，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竟敢玷污咱女儿的清白，我绝对——”惊慌一过，季老爷稳住心绪问道。

“爹，是女儿心甘情愿。”她打断季老爷的话。

两老马上无法反映，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阿爹，这样不是很好吗？咱季家就此有人传承香火，阿爹盼了那么久，不总算如愿了吗？”

季老爷脸色泛白，身躯颤巍巍地，二娘见状，急遽过来搀扶，让他坐上座椅。

“阿爹……”季珞语张皇喊道，忙上前去。

季老爷伸脱手，让她们都别紧张。他抬起头看着女儿，那面庞似乎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女儿啊！阿爹打小疼你宠你，可不是让你这么胡作妄为。”他板起脸，难堪严厉的口吻。

季珞语苍白着脸，悄悄听训。

“或许阿爹不应把传宗接代这事儿推到你身上。岂非你真以为阿爹只想要有个孙子，就掉臂你的幸福？你有没有想过，这事儿一传开，你还怎么做人？一出门就让人指指点点，女儿，你不介意，阿爹看了会意疼啦！”

阿爹的身影愈来愈模糊，她泪水盈满双眸，禁不住地哭了出来，一旁的二娘更是频频抹泪。

“是阿爹的错，阿爹教女无方，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来。千错万错都怪你阿爹无能，才需要让你来肩负季家一脉……”季老爷老泪纵横地说道。

“阿爹！别说了，女儿知错了……是女儿差池！”她跪了下来，哭喊道。

“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快点找人入赘。”这或许是唯一能防堵门风松弛的要领。

“不行！女儿今生非他不嫁。”她螓首低垂，语气却坚定。

“你……”季老爷一阵不舍。“跟爹说，孩子谁的？”

她螓首轻摇，噤若寒蝉。

“傻女儿呀！这男子都跑不见了，你还护着他？”见女儿泪如雨下，季老爷终究不忍，叹了一声，道：“起来吧，跪着对肚里孩子欠好。”

季珞语伸手撑住地面站起身，头微晕，双腿发麻，身躯一晃，险些往后倒，幸好有人实时扶住她手臂。

季老爷跟二娘惊吓住，眼睛却直楞楞地盯着女儿身旁的男子——上回留宿的冷令郎。

季珞语稳住身子，抬头往旁一望，小嘴微张，泪眼汪汪地睁着。

“我可以意料你这是惊喜的心情？”他眉心微蹙。

她眨巴着眼，泪珠滴落，冷遥夜心头揪紧，轻轻拭去她颊上的泪水。

“冷遥夜！”她喊道，猛地朝他胸膛一抱，将脸埋进他怀里，罗致那属于他的味道。

冷遥夜更是牢牢将她抱住，以慰这几个月来的绵绵相思。

“看来，找到真凶了。”季老爷朝二娘点颔首。见两人忘情相拥，他忍不住轻咳几声：“咳……咳……”

季珞语一回神，忙脱离他怀抱；冷遥夜却不愿松手，遂轻搂着她。

季老爷清清喉咙，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让他招认，冷遥夜倒先启齿了。

“我是孩子的爹。”几天前收到媚娘子捎来的信，提到她有了身孕。一想到她即将面临的难处，他忙将教务交托，连日快马赶至临阳城。

这么直截了当！倒也省去他费心盘问。季老爷点颔首。

“那你企图怎么办？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闺女……”季老爷摆着脸问道。

“您以为怎么好，便怎么做吧。”语罢，牵起季珞语的手往外走。

“咱家女儿不出阁，你得入赘季家。”既然让他作主，就当如此。

冷遥夜停下脚步，注视季珞语，轻语：“有你在身边，怎样我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