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2 第一部完（1/2）

第一局角逐竣事了。

百草呆站了几秒，才梦游般地走回休息区，1：5，这个比分甚至比适才亦枫输掉的第一局还要悬殊。无论她是试图进攻照旧防守，那一声声的冷笑都如影随形地适时响起，似乎林凤已洞悉了她的每个意图，而她的每个意图在林凤眼前都显得极其滑稽可笑。

“百草，你下一局……”

若白站起身，面无心情地对她低语，她发怔地听着，连亦枫向她递过来的水和毛巾都没有看到。

“看起来，林凤前辈又进步了不少。”

场边的待赛区，婷宜对廷皓说。现在在岸阳的女子选手中，惟一能跟她稍微一较高下的就是坚石道馆的林凤了。她记得自己刚出道的时候，曾经在其时稳坐岸阳第一女门生宝座的林凤手下败过好频频，就跟今天百草的情形差不多。

“林凤前辈一直都很起劲地在进步。”

基础没有注意到婷宜是在同廷皓说话，申波推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一边认真笃志做条记，一边回覆。

他将适才坚石道馆与松柏道馆第一场对阵的情况仔细纪录了下来。坚石道馆与松柏道馆的角逐竣事后，同一块园地上即将举行贤武与空仁的角逐。经由严格的馆内选拔赛，今年的他终于获得了代表贤武参赛的资格，因为贤武道馆不用加入小组赛就直接晋级复赛，所以稍后将是他首次出战。

“没错，林凤前辈是很有毅力也很能受苦的选手，也许明天的角逐不会打得太轻松。”说完，婷宜发现哥哥始终没有说话，不禁扭过头去看他，见他的眼光却是落在前方正听若白说话的百草身上。

百草……

婷宜心中蓦然闪过一抹庞大的情绪。

她没想到百草居然会中途取代秀琴出战，而且竟然连战连胜，使得松柏道馆最终以小组第一的效果杀入复赛。不外，她看过松柏道馆在小组赛的对阵表，除了日升道馆的封萍尚有几分实力，跟百草角逐过的那些对手实力都不是很强。百草，也许不外是运气较量好而已。

“哥，你以为我还会像去年一样，明天在第三局之前就将林凤前辈ko掉吗？”基础没有思量百草胜出的可能性，婷宜微笑着问廷皓。

看到百草对若白点颔首然后向角逐园地走去，廷皓收回视线，看一眼身边的婷宜，说：“你认为一定会是坚石道馆胜出？”

“岂非百草能战胜林凤前辈？”婷宜微诧。

“我记得你刚出道的时候，也没有人相信你能打败林凤。”裁判宣布第二局角逐开始，廷皓的眼光重新落在园地中央的百草身上，“她进步很是快，婷宜，你不要太大意了。”

“林凤师姐，天下无敌——！！”

坚石道馆的啦啦队为第二局激动地呐喊着。

因为亦枫的失利和百草第一局的大比分落伍，松柏啦啦队的女孩子们或多或少有些情绪降低，晓萤看着沮丧的同伴们，咬咬牙奋声大叫：

“百草百草！决不放弃——！”

阿茵她们也条件反射般地连忙追随她喊：

“百草百草——！！决不放弃——！！”

就算百草也会输掉角逐，她们也要起劲地为她加油！角逐可以输，威风凛凛不行以输！

场中，百草大喝一声，拉出架势，凭证自己的习惯颠着脚步，起劲忽视掉林凤的脚步节奏。她牢牢盯住林凤，就像若白告诉她的那样，彻底忘掉第一局的角逐，就看成角逐才刚刚开始！

见百草不再被她的进攻节奏牵着走，林凤微微眯了下眼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强大的阴恻恻的气息连忙又凝聚在她身上。她轻蔑地迫近百草，一步一步，逼得百草步步退却，跟第一局竣事时一样，在将百草逼惠邻近出界线的那一刻——

林凤眼神酷寒，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那种强大的——

藐视的——

能将所有对手信心摧毁的——

“她的冷笑就是她的武器，”若白凝声说，“如果要战胜她，首先就要……”

“嗤——！”

一道鄙夷不屑的冷笑从百草的唇边发出来！似乎有千万道阴沉的暗光从她体内迸射出来，似乎她是蔑视人间的漆黑女王，任何人站在她前面都市变得如蚂蚁般猥贱！

“砰——！”

在林凤惊惶住的这一刻，百草旋身后踢，如闪电般迅速，如龙卷风般猛烈，一腿重重踢到林凤的头上——

将她踢出界外！

“腾腾腾腾！”

踉跄了几步，林凤终于照旧没能稳住身体，苍白着脸，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体育馆内满场惊呆。

看席中险些所有的观众都震惊了，视线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这边！坚石道馆的林凤，仅仅败在过婷宜腿下的林凤，居然会如此狼狈地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参赛选手踢进场外？！

“啊——！百草——！！”

晓萤和啦啦队的女孩子们兴奋地尖叫着，甚至忘记了喊口号。萍萍激动得眼圈红了起来，呜，百草能这样踢倒坚石的林凤，那么就算输掉也不会太丢人了……

“……首先就要战胜她的冷笑。”

2：5。

看着吃力地从垫子上站起来重新回加入内的林凤，百草默然沉静地想——

不就是冷笑吗？

在全胜道馆的时候，她见识过种种各样的冷笑，那些深入骨髓的藐视和讥笑，那些让小时候的她曾经缩在被子里整夜哭泣的冷笑，每一种都比林凤的冷笑越发恐怖。

“天哪……”

婷宜有点啼笑皆非。她以前也因为林凤的冷笑吃过苦头。林凤的冷笑确实是很有杀伤力的，厥后她练得完全漠视掉那些冷笑，才开始每次都战胜林凤。而百草……居然以冷笑对冷笑……居然还得手了！

“哈哈哈哈！”

看到这样的局势，廷皓放声大笑，倍感有趣地盯紧场中。

继续举行的角逐中，林凤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冷笑下去了。只要她一冷笑，百草也肯定回报以冷笑，她的冷笑只有一种，百草的冷笑却有不重复的那么多种！

自豪得似乎是在施舍托钵人的冷笑。

“啪——！”

一脚横踢踢在林凤的腰侧！

鄙夷得似乎看到她就会以为恶心的冷笑。

“啪——！”

一腿旋身后踢踢中林凤的前胸！

厌恶得似乎她是赶不走的苍蝇似的冷笑。

“啪——！”

一脚下劈踢中林凤的头顶！

“我怎么没发现她尚有这种天赋……”

亦枫睁大眼睛，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原来，百草冷笑起来比林凤要厉害多了，以至于只要百草一冷笑，林凤就会被震慑得险些毫无还手之力。

若白一语不发。

在他点破林凤的冷笑只是作战的手段之后，百草信心的恢复是可以预见的。用越发强大的冷笑来克制住林凤的冷笑，从而攻击到林凤的信心，百草确实用对了法子。

只是，林凤的冷笑是在无数次的作战历程中逐步训练出来的，百草怎么会转眼之间就能发出这样冰寒彻骨的冷笑呢？真的只是手段而已吗？

他的眉心微微皱起。

当林凤终于放弃掉冷笑这个战术时，比分已经被百草扳平到5：5，第二局竣事。

百草默然沉静地走回休息区，接过亦枫递来的水和毛巾，她呆呆地坐着。在将在全胜道馆经常面临的冷笑逐一学出来时，突然间，她如同又回到了以前那些日子。

师父一直希望她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赛场上，威风凛凛地举行角逐。小组赛她取代秀琴第一场出赛之前，她就兴奋地跑去告诉师父了，她终于可以站在角逐赛场上了。师父却无法到体育馆来观战，全胜道馆不允许师父泛起在世人眼前，说是那样会让人们想起全胜道馆历史上最大的羞耻。

“百草，不如往后你就用林凤这一招冷笑战术吧。”亦枫打趣地说，“我看林凤的冷笑完全不是你的……”

“喝一点水，第三局马上就开始了。”

若白将亦枫的话打断，她“哦”了声，拧开水壶的盖子。

“松柏加油——！！！松柏加油——！！！”

啦啦队的女孩子们激动得疯狂了，第二局已经扳平了，希望又泛起在眼前！她们相信百草！百草会为松柏缔造奇迹的！

“百草必胜——！松柏必胜——！”

晓萤竭尽全力地喊着，其他女孩子们也奋声呐喊：

“百草必胜——！！！松柏必胜——！！！”

第三局开始了。

看着场中角逐的两人，婷宜略微有些受惊。

林凤彻底放弃了冷笑战术。但希奇的是，显着第二局中百草的冷笑大奏奇功，可是在林凤收起冷笑的那一刻，冷笑也随即在百草脸上消失无踪了。

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呢。

预计百草是不想用冷笑这种方式获胜，婷宜悄悄想，却漠不关心。只要能将对手打败，而且是在角逐规则的规模内，什么样的手段和方式都是可以接纳的。如果放弃掉这个，去跟林凤硬拼实力，百草始终照旧跟林凤有差距的吧。

然而，几个回合看下来。

婷宜神色一凝！

体育馆内同时举行着四场角逐，差异园地上的每场角逐都举行得如火如荼，各参赛道馆的啦啦队奋声地为自己的队伍加油，观众席上观众们的眼光也都划分投向自己感兴趣的角逐。

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

人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坚石道馆的角逐园地上面。谁人正在跟林凤对阵的女孩子是谁？面临着实力仅次于贤武道馆婷宜的林凤，她竟然绝不逊色，一点点占据了优势和主动，比分居然领先于林凤了！

“啪——！”

闪过林凤一连串的进攻，在林凤飞身横踢过来的那一刻，那女孩竟似早有准备，旋身跃起，一个还击后踢！

那力道之强——

以至于所有在场的观众险些都可以听到那一腿击打在林凤头部的声响——

“砰——！！！”

脑壳晃了晃，林凤直挺挺地仰倒在垫子上。裁判为林凤读秒，那女孩站在旁边，旧旧的道服被汗水浸透，也有汗水从她的脸畔滑下，在强烈的灯光下，那些汗水似乎折射出了让人眼花的逼人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