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是有内涵的（2/2）
青玉解释道，“放心，”指指身后的丫头们，“她们这会儿既看不见也听不见，正陶醉在自己的美梦里不行自拔。自花涓走后，你便一直皱着眉头，现在有什么想知道不妨直接问。”
青玉这么坦荡，道之也爽性开门见山，“花护法、姬护法、白护法修为了得，定是第一眼便知道你和路护法已死，但他们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对我们而言，所谓的‘死’是指六神无主或是循环转生。”
道之颔首，“原来如此。难怪花涓对你，对路护法，似乎还挺羡慕。”
青玉揉揉道之额头，赞道：“你怎么总是这么智慧。”
玄天派和黄地门早先本是同门，因为两位天资秉异又中分秋色的师兄弟对修道修仙的看法大有分歧，一语不合终至分道扬镳。各领各自支持者建设而成的两个教派，都香火延续千余年，基本极深，信徒更是遍布天下。凡人若能坐上掌门之位，自是威风八面，不亚于登位称帝。而十五年前，玄天派的掌门正是宁王孔青烨。作为掌门，则需修炼一门独门神功：九阳循环功。说到此处，青玉还忍不住笑道：“当年道桓听了这神功的名字，还笑称莫不是壮~阳~回~春效用。”
道之好奇问说，“实在呢？”
“你爹确实眼光独具。”他笑容依旧，却轻巧的转了话题，“修炼这门功夫到一定层级，便能使出特此外术数来疑惑教众的心神，令人绝对听从。我当年嫌此术伤天害理、毁人道行，便弃之不用。”
道之忙道：“现在的掌门是窦江，可是他一定借此法控制部下对差池？路护法死了，他才拿他没措施，”道之迅速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花涓岂非是也想死？”
“不会。”青玉看着道之，清静道：“情不自禁，迷恋上一位女人，却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究竟如何好好待她……这种滋味，花涓没须要体会。”
道之一时心脏怦怦猛跳，险些就要蹦出胸膛。
“你每次给我鲜血，灵魂就在不停蛋婪嘶叫：给我给我。那时，我与精~虫入脑、欲~火焚身的男子恐怕也没什么划分。”他摇摇头，“我在世时，从没有过这等履历——未来我实在没法保证，但我会尽我所能的温柔待你。”
每个男子在批注后期待回覆时都难免心内忐忑。尤其是青玉本想直白的说出“我喜欢你”，但在他刚刚声明自己对道之的鲜血无法抗拒之后紧接着讲出此话未免说服力不够，于是绞尽脑汁才想出个稍微蕴藉些的说话。
道之两颊涨得通红，头接纳到来自男子的明确无误的示好，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答，但她确定无疑的是，她也心仪于他。虽说她活了二十年，真正旦夕相处过的也只有两个男子，一个是她爹另一个即是青玉。
青玉见她不胜娇羞，片晌无语，知她已是默认，于是闲步上前，刚刚拉起他的手，突然荷花池子炸起一股水柱，路丹腾在半空，细密水滴绕在他身周，瞬间形成一道薄雾。月光照在他与原本柔美苍白的脸上，竟有几分狰狞、肃杀之气。
“大师兄，”路丹声音里听不出任何升沉，“我不能死心。”言毕一挥手，带起一阵劲风，他人转眼消失不见。
青玉全不在意，宽慰道之道，“他此去定是找黄地门姬晶姬护法处诉说烦恼。”
道之惊讶道：“玄天派与黄地门近些年不是大有势不两立之势？路护法跑去投奔，岂非羊入虎口？”
“两派交恶我可未曾听说，想是我人事不知这十五年间窦江的手段。”
道之转过头牢牢盯住他的眼睛，静等下文——虽然直视男子在未婚男女之间可算相当无礼。
青玉也漠不关心，继续说道，“黄地门掌门红夫人可从不主动招惹是非。玄天主张修仙，黄地推崇入魔，本就无甚利益牵扯。两位祖师爷之间的分歧早已已往千余年，两派门生尽释前嫌之后，常有往来，路丹与姬晶更是难堪一见投缘——你也知道我小师弟一向自视甚高，连找个朋侪都极是挑剔。”他右手按在自己胸膛处，道，“刚刚我对你说的话全出自肺腑——绝非只为赶走路丹。”又连忙意识到不妥，干笑两声，“我的肺腑虽然早不中用，但好歹还在原位。”
道之噗嗤笑作声来，“原来如此。”
他递出一张手帕，默默替她擦了擦嘴角。
道之忙扯过帕子，又迅速背过身去，“在你眼前恰似特别容易丢人。”
青玉生在宫廷，又长于政界，早对阳奉阴违和攀龙趋凤厌倦至极。他极爱道之喜怒哀乐在他眼前全不掩饰。
咽去口水，做好万全准备之后，道之才又启齿，“青玉哥哥你不知道：窦江掌门每年都要弄个什么法会，斗法收徒应有尽有，牛皮吹到天花乱坠不说，也没见到驱除什么了不起大妖精大怪物，还劳民伤财。不外这热闹我瞧过几回，也才知道我这个继父即是玄天派两位护法之一，他一直守着你不提，花涓花护法我似乎也只见过一回。而黄地门的红夫人就从不做这些外貌功夫。”
“窦江除非用上秘法，否则也指使不动路丹、花涓两个。他情急之下忙于收徒，八成也是为了免于后继无人的尴尬。”
道之思量片晌，终于决议直言不讳，“你明确就是为窦江所害，谈到他，竟还如此清静？”
他笑了笑，“成王败寇。况且只他一个，那里便能算计得我？”他又揉了揉道之额头，“他明知我今早进宫，却不敢露面，定是向他的主子起诉求救去了。”
“他的主子？”
“我也见到窦江的主子了。”
道之突然端起青玉的脸庞，一字一顿道：“你就是因为见到了他的主子才会意事重重的容貌？”
“神算子，”他挖苦之后随即正色，“皇兄在坤宁宫召见我。”
“这不合礼法。”
青玉颔首道：“不错。他面无人色甚至更胜我一筹，我便问他：皇兄，你还好么？他睁开眼睛，盯了我片晌，才道：欠好。二弟，可你看起来比我还糟。”
提及当今圣上，也是青玉的年迈，青玉心情虽无变化，但周遭气场迅速变得异样，让她颇感压迫。万幸一股清风袭来，道之紧张情绪瞬间释放，待她看清横空出世的来人，赶忙以手绢掩嘴而笑。
花涓站在青玉身侧，神色极是委屈，“师伯、之之，你们打骂了么？”他看向青玉，“师伯似乎在发怒呀。”
道之挑眉问道，“之之？”
青玉使个眼色道，“道之你认了吧。我这位师侄最爱给人起雅号，你若是不愿接受，他总会给你新取一个……更怪更匪夷所思也更难听的。”
花涓眼睛闪亮，笑道，“师伯英明。”说毕，左手掌心现出一只精巧磁盒，内里一枚暗红色丹药煞是眼熟，“师伯、之之，我刚刚差点被个妖怪轻薄。”见二人似是无动于衷，又解释道，“采些阴气而已，如今妖怪们可真是小气，我又没说要他们的性命。”说罢，花涓双膝跪地，敬重送上丹药的同时，又悄悄瞄向道之，小声道，“之之要多多保重。你的鲜血可是师伯的宝物，万不得已不要乱用，不外有我在，也断不会让你铺张。”
道之望向青玉，“他真是你抚育长大的？”
青玉依旧清静，“马有失蹄……人，偶有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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