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做笔录（1/2）

汉狱，一间用石块垒成的昏暗牢房内，乐洛正躺在一堆稻草上皱眉小憩。

因为前些年无为而治的缘故，牢房年久失修，墙壁上不仅挂满了蜘蛛网、地下野耗子四处乱爬，角落还时不时冒出一股酸臭腐朽的气味，冲鼻子。

乐洛闭目思索:

“倪宽既称那块玉佩可以换钱，想必价格不菲，那么审讯之时，我必然会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如何证明玉佩的来历。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穷小子，竟然身怀珍贵玉佩，这本身就是一个可疑之处。”

“再者，那三人敢在西市闹事，想来也是有所背景，否则不可能如此猖狂，若是官官相护，我将会陷入危险之地。”

“我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寄托在商贾会如实陈明原委。然而，偷窃之罪，撑死不过完城旦两年，商贾是否愿意面临被报复的风险为我证明？”

乐洛额头快要拧成一根麻绳，慌张心情越来越甚。

这是他两辈子第一次进局子，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前世虽然进过派出所，但那是为了办身份证。

“廷尉审讯，应该不会用酷刑吧？张汤可被后世看做酷吏的典型性代表……观津廷尉作为他的下属……”

一想到这，乐洛的心就突然悬起来，瞳孔颤抖，浑身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

尽管如今还没研究出满清十大酷刑这种残忍的刑法，但某些官吏既然能被称为酷吏，审讯手段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能希望观津廷尉的人仁慈一些……如果审讯残酷超出了我的预料，那就只能用倪宽师弟、乐氏后人这些不切实际的身份吓唬吓唬法官了。”

在乐洛发呆思考之际，牢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进来了两个人。

前者身穿皂衣，左手拿着一卷竹简，右手端着一碗墨，耳朵后面别着一根崭新的毛笔。

后者则一身褐衣，撑着一只火把的同时，还背着一个装着数卷竹简的竹篓。

看到来人，乐洛急忙站起来，作揖行礼。

陈仲笑呵呵的挥挥手:“不必多礼，吾乃一斗食小吏罢了，根本不算官，汝坐下就行，吾来此仅为查名汝之身份。”

乐洛在柔和态度的对待下，跪坐在稻草上，陈仲跪坐在对面，二人中间支起来一个出自少府之手的简易折叠小案几。

侍者跪坐一侧，撑着火把照亮案几。

陈仲摆好墨汁，把手中的竹简展开，别在耳后的毛笔取下，撰写下询问的时间:元朔六年十月二十午时。

做完这一切，陈仲抬起头，神色严肃警告道:

“汝可之证不言情之罪？此次盗窃案涉及之玉价格不菲，恐在千钱之上。按照《盗律》:不盈五人，盗过六百六十钱，黥劓以为城旦。因孝文皇帝废除肉刑，罪犯当先笞三百，再以为城旦；又因孝景皇帝为犯减免刑罚，犯罪之人当笞一百，再以为城旦。”

乐洛忙道一定会如实回答。

陈仲满意点头，毛笔蘸墨三下，正是开始查验身份，包括:姓名、籍贯、家中有何人，是否有过前科，去西市的原因、玉佩来历等等。

乐洛按照询问，一一回答。

“以前从未犯罪便好。”

陈仲记录下后，再次确认:“此次询问会被送到汝之乡里求证，如果查明以前曾经犯罪，恐怕在审讯之中，对汝产生不利之事。过往当真无犯罪之事吗？”

乐洛依旧回答没有，陈仲这才跳过，询问其他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