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你满足你现在的生活吗？

“不满足。”

……为什么不满足？

“太普通、太无趣。”

……意思是：活得毫无目的？

“不，我有目的。我的目的是在三十岁之前买屋子，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在自己的土地上终老。”

……不容易告竣吗？

“也不算不容易，我的收入尚可，一切都在计画内。”

……有目的，而且不算难题，那为何你还不满足现在的生活？

“……生活不就是如此？一成稳定的过着，每一个明天都活得像今天。随便找小我私家来问，都市认为这种生活难以用满足来归纳综合。”

……也就是说，你厌倦这种一成稳定的生活。

“算是吧。”

……那么，你想改变吗？

“不想。”想也没想的。

……为什么？你不是不满足吗？（居然听起来很是讶异的样子）

“不满足并不体现愿意改变。”她很是的实际。

……何须过得如此轻易？

“不能这么说。不想改变，是因为改变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生活不就是那样？乏味，或者孑立，听起来很沉闷，但它代表没有事，没有事就是平安。”

……所以如果我给你时机改变，帮你完成梦想，使你的人生以后过得精彩无比，你认为自己可以做到不为所动？

“‘你给我’？歉仄，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企图知道。别人给的任何工具，我从来不要，更况且是你这个生疏人。我没企图转业当托钵人，你就省省吧。”被冒犯到禁忌，她语气冷了起来，突然想起自己干嘛跟一个莫名其妙的工具哈啦？他谁啊？……不外他是谁完全不重要，她该羞愧的是自己居然防心全无的随着那声音一搭一唱那么久！

还没到三十岁，居然已经开始三姑六婆起来了吗？太恐怖了！

她不想再剖析那道声音，想要走人，却赫然发现自己并不存在！

她看不到自己，也看不到别人，不，应该说她没有在“看”，一切都只是虚虚幻幻的“感受”，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急，再一会儿就好。

“你是谁？”警备的脱口问出之后，才发现自己基础不想知道。

……我吗？呵呵呵，我是谁，你无须——（莫测高深的）

所以很快的打断它：“算了，不要告诉我你是谁，放我脱离就可以了。”

……话题还没完之前，你就待着吧。（声音里刮着十级冬风的力道）

她只能无言。而她的无言，似乎被解读为一种示弱，或者是足够的敬畏。所以“那声音”愉悦的恢复回莫测高深的口吻，似乎刚刚的脱稿对话不存在，迳自以没有任何情绪的空渺让李想体会何谓虚的压力。

……好，再说回改变吧。

她决议让谁人声音把话说完，不再搭理。

……你说你不想要改变，那是因为你并不知道我能够给你什么惊喜，所以先别急着否认。

不管给的是什么，她不会要，也拒绝被强加于身。

不必启齿，对方似乎对她心中的想法一清二楚，所以它又道——

……嘴硬的人我见多了，可年轻人，你要相识，你的心愿，并不交由嘴巴决议。总之，从马上起，你的生活将开始改变，以后不再乏味……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请不要随便干预干与别人的人生！喂！听到没有？！”李想认为自己在高声大叫，虽然并没有措施听到自己的声音，但她相信“那人”可以明确她心中的忿怒与排拒。

可，纵然明确，人家也不企图搭理，只以仙乐飘飘、鬼气森森的空寂声音，丢下临去秋波的最后一句——

……好好享受我送给你的精彩人生吧。

“喂！”她大叫，但再也没有回音，而她感受到，“它”已经不存在于这个地方了。

这个地方是那里？

当这个念头闪入脑海中时，她瞬间失去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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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嗯……”

这是第几十次？或是几百次控制不住自己打哈欠？

显着昨夜睡得那么久、那么沉，沉到今天早上还睡过头，错过了早餐校务聚会会议，也打破了自己从小到大从来不迟到的好习惯。

天啊……从来最痛恨别人不守时的人，居然也会有迟到的一天！太难以接受了，她唾弃自己。

一边唾弃、一边打哈欠，不管用什么要领企图振作精神，也都无法制止拼命往上冒的哈欠，全都徒劳无功，纵然起劲掩饰，也没措施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溢出。已经有许多人在看到她发红的泪眼时，充满善意的询问她是否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口吻很是的温柔，温柔到可以去生命线当义工。连学校里最大刺刺的白目老师，也在今天体现良好，完全没找她贫困，反而眷注备至，无时不刻都泛起在她视线内，说是要慰藉她。

甚至是向来淘气作怪的学生，也在今天规则了一点，每一双眼睛都在小心翼翼的探询着她的脸色，每一道交流心得的眼波都带着最青春的臆测——

李老师是不是失恋了啊？

一定是！

你看她一直在流眼泪。

啊，真可怜。

李老师长得满悦目的，也会被甩哦？

哎，没措施，她太酷了，男生都爱温柔型的女人，她这样不行啦。

也是哦，李老师看起来就是欠好相处的样子说……

对于台下那些窸窸窣窣的交流声，不是李想有读心术，而是在办公室被问得多了，以至于看到学生热烈的眉来眼去，就显得很好解读。

一个未婚的女老师，能被推测的，也就只有情感问题了。要是知道她这狼狈容貌并非来自情感问题的话，只会让人大失所望，她也就从善如流的不多作解释了，横竖也没有人会相信。

一个泪光闪闪、为爱伤风、为情伤风的玉人老师，何等惹人怜爱啊。

而，一个纯粹很困而猛流泪，或者是不幸熏染角膜炎的女老师是令人扫兴的，因为这太普通了、太不梦幻了，各人都拒绝接受。

李想已经解释了好几遍她迟到是因为睡过头，整天一直流泪则来自睡眠不足（虽然这说词如此矛盾，却是真的！），同事们依然还在温柔的问她：“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要跟我说啊，别闷在心底，对身体欠好。”事情很明确，横竖真话就是被当成耳边风，她也就不说了。

随便他们吧。

李想从来不是个严厉的老师，但也并不是那种让学生乐于亲近的人，她在学生私底下流传的西席评价名单上，归类在：没有亲和力、不行哈啦那一栏，也就是被认定在绝对无法与学生打成一片的那种老师。

她的长相虽好，但美得很有距离，称不上讨喜；授课虽认真，却因为声音偏向清冷，很适合去当信用卡服务中心的总机小姐，绝对可以让人分不清是在与电脑合成音对话或是与真人对话，她的声音里没有承载情感。与人谈话或上课时，总是平平悄悄的陈述，从不高声讲话更不讲空话。有些老师将一半的上课时间用来与学生哈啦，美其名是联络师生情感，于是把自家鸡毛蒜皮的事都倒出来讲，就这样打混完半个学期，只等到期中考到了，随便画个重点叫学生背起来就行了——这种老师最受学生接待，对于她所任教的这所三流私立高中而言，学生的学习意愿并不高，最怕遇到太过认真教学的老师。

而李想从不在上课时间空话的冷然，让学生都不敢主动靠近她。每年的四月一日愚人节，她是所有学生唯一不敢恶整的老师，她不是最机车的老师，不外却是学生以为最不行亵玩的那一个。

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从来不让学校部署她带班，她没有那么多的爱心，而学生也无法对着她冷淡的脸谈心事，所以纵然她很爱钱，那万把块的带班费，她完全不想赚，只想单单纯纯的当她的国文老师……嗯，差池，由于私校的经费有限，她不止当国文老师，有时还得兼当历史、地理、公民课等的代课老师，上学期她就是因为拼命帮休产假的同事代课，而差点吐血过劳死。这个学期虽然不再那么卖命，但仍然有很扯的事，因为这学期她连家政课也能帮学生上了！

唉，只能说，这就是人生啊。乏味，却也只能随波逐流的天天这么过着，不行能有任何改变……咦！想到“改变”，她现在想起来了，昨天就是做了个好希奇又好冗长的梦，才害得自己今天爬不起来，整天都在拼命打哈欠。

天晓得这是什么怪事，真见鬼了。

“老师？”由于李想授课到一半，突然止住声音，而且似乎陷入了发呆之中，于是班代只好勇敢的轻声启齿，将老师云游天外的思绪给唤回来。

李想蓦然回神，看到台下每一双好奇的眼都瞪着她看，她小心忍下一抹哈欠后，对学生道：

“歉仄，老师今天精神不太好。这样吧，你们使用现在的时间分组讨论，凭证上次分组好的名单各自荟萃，讨论出每一组要做的小论文，在下课之前选好你们的题目与偏向。”

李想的话还没交待完，下面已经哀号一片——

“老师，不要今天决议啦！这样时间太赶了，我们有些人还没分组好耶，更别说找题目了，我们不知道要怎么找啦！”

李想不为所动，接着道：

“在学期开始，我已经将这学期的进度表分给你们，也特地用了两堂课解说小论文的创作要领，并再三提醒你们要开始准备小论文的作业，相信各人都还记得。总之，期中考事后的第一堂作文课，你们要缴交陈诉，并上台做口头陈诉。这份小论文将是你们这学期的作文效果的主要依据，请列位好自为之。现在，请各人开始讨论，有不明确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老师，那今天不授课了，会不会赶不上期中考的进度啊？”有同学问。

“没关系，进度不重要，只要帮我们画考试重点就好了！”有同学乘隙斗胆要求。然后是一群欣然同意的起哄声——

“老师，画重点、画重点、画重点！”

李想淡声道：

“列位放心，不会有赶不上进度的问题。老师不介意找时间帮你们补课，绝对会赶在考试之前完成进度。”

“啊……老师，不要啦……你可以不用那么认真的，我们不介意，真的！”哀号声又起，倒成一片。

“好了，清静。”李想给了他们几分钟去天愁地惨后，开始控制局势，对班代道：“你维持好秩序，协助同学分组。搬桌子时记得只管小声，不要吵到别班同学上课。”

“是的，老师。”班代赶忙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