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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房内声息时起时伏，也不知过了多久，从门后传出了那少女绝顶的呻吟，清静了下来。紫缘轻噫一声，搂着文渊的双臂更紧了些。文渊轻轻呼了口吻，低声道：“竣事啦。”

紫缘满脸赧红，轻声道：“文令郎！”文渊道：“什么？”紫缘启唇欲言，突然脸现羞态，低声道：“不……没什么。”

文渊心中一动，低头望着紫缘娇美的面庞，情意上涌，又在紫缘唇上深深一吻。紫缘娇躯一震，身子稍一绷紧，随即放松，全身像是失了气力，柔弱地投在文渊怀中，陶醉地轻轻回吻文渊。文渊爱怜地吻了几下，低声说道：“倘若我们不是在这皇陵派的地方，那就……那就……”紫缘双目朦胧，悄声道：“就怎么样？”文渊嗯了一声，似乎不知怎么出口。紫缘自也想获得，不禁双颊生晕。

正在两人心怀绮念之时，忽听那骆姓少女的声音低低传了出来：“龙少爷，我要回去牢房了。”那男子道：“去罢，到换班时，再到我房里去。”

那少女应了一声。

文渊一听，心知那少女便要出房来，心念一动，低声道：“紫缘，快躲到那里房里去，别给发现了。”紫缘点了颔首，快步奔进一间石室，才进门，文渊便拉了两名龙宫派门生进房，接着又将其余三人拖了进来，以免给那少女察觉有人潜入，这才关上铜门，低声道：“那女子要到关任师叔的地方，咱们得跟上去。”

紫缘低声道：“我不会轻功啊，随着你走，定会害你也被觉察的。”文渊道：“不打紧，我带着你即是。”说毕，凝思倾听门外消息。

耳听门外脚步声起，步履轻巧，当是那少女已出了房间。文渊听那脚步声逐步隐去，连忙打开房门，抱起紫缘，飘身出房，往脚步声去处的洞道跟了上去。

过了一个转折，便见正有前方一个苗条的背影，脚步有些不稳，闲步前行。

文渊抱着紫缘远远跟在后头，放轻法式，全无半点声响，那少女丝绝不觉，迳自往前走去。

走过洞道，又到了一个与先前相似的大石窟，连着四条洞道，却无人在洞中。

如此洞道接着石窟，石窟又接着洞道，接连四次，终于到了一个只毗连来路洞道的石窟，一个青石砌成的蹊径通往窟顶一个圆洞。文渊藏身于洞道中，见那少女走了上去，也抱着紫缘走上蹊径。到了蹊径止境，文渊探头察看，位在这石窟之上的乃是一间小石室，石阶对正一道铜

门，门边站着一个黄衣男子，正背对蹊径，要把那门关上。

文渊身形疾纵，一掌拍中那人背心。那人哼也不哼，应声而倒。文渊闪进铜门，眼前泛起的是一条昏暗的长廊，壁上虽有油灯，却不明亮，不见止境的长廊中冷气阵阵，更显得yin暗骇人。那少女远远走在前面，身影旋即隐没。文渊放下紫缘，两人携手向前走去。

紫缘低声道：“文令郎，这地方yin森森的，说不定……即是你那位任师叔所在了。”文渊点了颔首，心道：“刚刚上了那蹊径，此处总是离地上近了些，对救出任兄有利多了。”

忽听“辄辄”几声，前方一丝微弱灼烁扩散开来，那少女已到了长廊另一端，开了道门，门外亮光洒入，却也只是稍增明亮而已。很快地，那少女走出了门，又将那门关上。

文渊牵着紫缘，赶到门前，却是一道铁门。文渊轻轻一推，不见消息，亦没听到门后有任何声音，当下用力推动，那门辄辄而响，便即开启。文渊过门一看，只见两条石砖通道往左右两侧通去，不知那少女是前往哪条通道。文渊悄悄咋舌，道：“这地方简直跟迷宫没两样。”紫缘道：“现下该怎么走才是？”

两人正没主意，突然右边通道处传来几声极轻极微的呼叱声，紫缘没有听见，文渊却听得明确，低声道：“先往这边！”拉着紫缘，往右快步行去。

过了泰半通道，紫缘也听到了呼喝争斗之声，低声道：“有人在打架。”文渊道：“有女子的声音，说不定是师妹她们。”说着脚下奔得更急。他托住了紫缘腰后，助她奔行，紫缘这才跟得上。

忽听一声痛楚的呻吟传来，文渊心头一震，道：“是蓝灵玉女人。”紫缘惊道：“真是蓝女人？她……她受伤了么？”

两人奔过通道，蓦然进入了一间宽阔的石室，室中正举行着一场怵目惊心的大战。只见石壁上随处鲜血飞溅，两小我私家影拳来掌去，正在飞快过招，难分难明，乃是龙宫派掌门敖四海和石娘子。凌云霞手挥齐眉棍，与赑屃太子双掌相斗，呼吸急促，似乎已支持不住。杨小鹃倒在墙角，一动也不动，蓝灵玉挡在她身前，双戟飞翔，独战饕餮、睚眦两太子，一身衣衫染红了泰半，一望而知伤势极重，只是咬牙撑着。二十余名龙宫派门生或空手，或持武器，不时上前加入助战，只是不敢向石娘子脱手，都是往凌云霞、蓝灵玉二女攻去。

一见到巾帼庄四名庄主，即是身陷重围的险境，文渊心念电闪之际，立拔长剑出鞘，展步奔上，一道银白剑芒蓦然连划三个大圈，影影绰绰，流转自在，正是当日大北敖四海的“潇湘水云”剑术绝艺。敖四海不意有人横加加入，眼见剑法来路精妙难言，登时大吃一惊，慌忙撤身退避，喝道：“什么人？”文渊逼退敖四海，挥剑一笑，道：“敖龙王朱紫多忘事，不记得在下了？”

敖四海稍一定神，见到来人竟是文渊，不禁大骇，嘶叫道：“是……是你这小子！”声音中惊怒交杂，又带着三分恐惧。石娘子见到文渊来助，心中大喜，叫道：“文兄，请你去救二妹、三妹，敖四海我来应付！”说毕猱身而上，双掌连环抢招，敖四海惊魂未定，一时招架不来，十分狼狈。

文渊见蓝灵玉受两人夹击，最是凶险，当下步法一晃，长剑递出，一圈一转，登时接过睚眦太子手中剑招，由“潇湘水云”剑法一变，使出一路“风雷引”剑意，于流通严整之中，夹带着至为苍郁险峻的剑路，睚眦太子剑法虽狠，竟也无力还击，被威风凛凛迫人的“风雷引”压制得全无还手余地，不出三招，立时中剑，大叫一声，摇摇晃晃地向后仰倒。饕餮太子大惊失色，叫道：“欠好！”一收铁鼎，转身奔逃，竟然是溜之乎也。

文渊无暇追击，才解蓝灵玉之危，又飞身而至凌云霞身边，长剑连刺，便将赑屃太子迫开数步。赑屃太子知道他武功胜已甚远，不敢再攻，退了几步，叫道：“龙王，认真欠好了！”

敖四海率领数名龙宫太子，本可擒下巾帼庄四女，不意文渊一到，立时扭转局势，心中早已慌了，此时眼见睚眦倒地，饕餮逃开，赑屃忙乱大叫，越发骇异。

石娘子见他威风凛凛已馁，连忙全力猛攻，清叱一声，一路掌法使得奇快，犹如一挂鞭炮炸将下来，脆快刚猛，一掌掌之间险些没半分停息，打得敖四海措手不及，接连中了三四掌。这几掌打得他气血翻腾，只怕文渊随时杀至，更是斗志全失，连忙使了个“巨浪排空”的虚招，乘隙后跃，叫道：“快退，快退！”

龙宫派门生慌忙抬起睚眦太子，纷纷往石室另一边通路窜去。文渊以事在紧迫，适才几招剑法都是出尽全力，此时也需要稍稍回气，又担忧四女安危，便不追去。

蓝灵玉护着杨小鹃力战，早已精疲力竭，此时危机一解，心头一松，险些站不住脚，倚着墙徐徐滑坐地上，不住喘息。凌云霞也是大耗气力，以棍支地，才气站稳。石娘子功力最深，剧战之余，虽也十分疲累，却仍是气定神闲，向文渊微笑道：“多亏文兄实时赶到，否则我们姊妹四人可就真支撑不了了。”文渊忙道：“份所当为，石女人何须言谢。四位伤势如何？杨女人还好吗？”

蓝灵玉低声道：“四妹中了唐非道的掌力震荡，只怕一时是起不来了。”凌云霞道：“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石娘子说道：“文兄，紫缘女人，怎地不见向兄？”文渊道：“师兄在龙驭清手下受了伤，眼下只怕没法子过来。”石娘子脸色一变，低声道：“这可不太妙了。”

紫缘说道：“石女人，韩令郎、华女人、慕容女人不在这里么？”石娘子摇摇头，说道：“其时慕容女人把你藏在木箱中后，我们中了地宫后殿的机关，落下地洞，韩令郎护着华女人突围，跟我们失散了。慕容女人一人把唐非道引开，现在也不知如何了。”

文渊接连听到唐非道之名，问道：“石女人，那唐非道是什么人物？”

石娘子一怔，道：“你一路来到这里，竟没见到么？他是歪路左道中极厉害的角色，官虽只到百户，却是锦衣卫中第一能手，除了黄仲鬼，其他皇陵守陵使也没有能胜过他的。”

九十二

明朝厂卫横行，为祸极烈，然而听闻锦衣卫中竟有武林能手，文渊不禁大感惊讶，道：“石女人，那唐非道若认真如此厉害，怎么会宁愿宁愿只居百户之位？”

石娘子道：“这就非我等所知了。可是此人武功之强，绝对无庸置疑。我跟这唐非道交了两掌，他的掌力yin柔诡异，我遭受不起。”

文渊心道：“如此说来，小茵一人要将他引开，岂非十分危险？尤其这里是深在地底，小茵不熟地形，便要脱逃也极是倒霉。”想到此处，禁不住大为担忧，道：“他们往那里去了？”石娘子摇摇头，道：“慕容女人是在机关陷落处就将他引走的，走的蹊径全然差异。”

文渊一听，更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道：“这地洞也不知究竟有多大，要遇上小茵可越发难了，可怎么办才好？”

石娘子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略一思索，道：“文兄，那龙驭清也回到地宫来了吗？”文渊道：“我跟师兄挣脱龙驭清后，师兄先留在隐密处疗伤，我便一路赶来，其时龙驭清或许还在城中搜索我们两人，现下可就不知道了。”

石娘子道：“只要龙驭清不在，那便好办。文兄，你记好来路，刚刚应该有左右两条通道罢？”文渊道：“不错。”石娘子道：“这两条路各自通往一个地牢，任大侠必是被囚禁在其中一间。敖四海他们是从这里出来的，那么这条路便该是通往任大侠所在。你先去找韩兄、华女人、慕容女人他们，紫缘女人跟我们四人先待在这里等。三妹、四妹都太累了，也得要先调治伤势。”

文渊稍加沉吟，心道：“没找到师妹跟小茵，我总也安不下心。可是蓝女人和杨女人伤疲交加，我如果脱离，要是又有能手来袭，这里如何应付得来？加上紫缘不会武功，又要石女人她们掩护，更难应敌了。”

石娘子看出他心里为难，连忙微微一笑，道：“文兄，你放心去罢，敖四海之流不足为惧，我自有要领搪塞。”文渊见她说得胸有成竹，当下拱手说道：“那么，烦劳石女人照顾紫缘女人了。”石娘子道：“这个自然。”

文渊正要转身循来路走去，突然想起一事，道：“对了，石女人，在我来到之前，可有一个年轻女人从这里走过？”石娘子道：“没有。”

文渊道：“她是受命看守任师叔的，正要回去，我和紫缘女人即是跟踪那女子过来，可是在前头岔路失了踪迹。你们既然没有见着，那么必是走了左边的通道。”凌云霞一怔，道：“这么说来，任大侠该是在另外一边，何以龙宫派却在此阻截我们？”石娘子道：“或许是障眼法，要把我们引诱过来，便有陷阱匿伏。”

文渊道：“敖四海已被击退，倘若前头真有陷阱，留在这里反而清静。石女人，你们照旧先待在此地，等我回来再一起绕到左边通道去。”石娘子道：“正是。”

当下文渊便走转头路，启航去寻小慕容、华瑄、韩熙三人。他孤身一人，行动自比带着紫缘时迅捷得多，一路上奔行如风，到了上来时的蹊径，那守门人依然倒在地上，兀自昏厥不醒。文渊不加剖析，走下蹊径，回到石窟，沿原路走回。

他本有默记来路，此时遇得岔路，便以剑刻壁，留下记号，以免分不清一个个相似的洞窟通道。

也不知是地洞太过辽阔，照旧皇陵派留守之人太少，文渊接连走过了**个大石窟，居然未曾遇到一人。文渊在岩壁通道中发足疾奔，心下暗急：“再这么走下去，何时才气找到小茵跟师妹？”

穿出通道，又是一个大石窟，窟中并无铜门，只有三条通路。文渊正要往西首洞道奔去，忽觉有些差池，停步转身，望向东首通道。但见yin暗的通路中全无灼烁，只有前面一段受到石窟中油灯照明，稍显明亮。文渊大疑，心道：“何以这个通道没有安置油灯？”

他走到东边洞道，向内一望，但见石壁上置有盏盏油灯，只是都没点着。文渊点燃火折子，照着油灯一看，只见一盏油灯上半截破损，灯中尚有灯油，显是被人打灭。走到下一盏油灯处，亦是如此。文渊灵光一闪，心道：“定是有人在此打架，一路破损了油灯。不知道是从这里一路打已往，照旧从扑面打了过来？且去探探。”当下凝思警备，从洞道中一步步走已往。

一路上油灯全部被人毁去，文渊凭着火折照明，倒也无碍。转过两个弯折后，身后石窟的灯火已全然照不到洞道中。过了洞道，眼前的石窟只有一条通道往前，也是全无灯光，一样给人破损了。

文渊身上只余下这一个火折子，一旦燃尽，自己身陷漆黑，即是危乎殆哉，不敢贸然探进，当下先将石窟中几盏油灯一一点燃，心道：“该在这里保留一些火光，以策万全。”

他点完第三盏油灯，走往下一盏时，步过一处洞道前，突然听得几声轻微声响远远传来。这声音似乎来自通道彼端，相距甚远，可是地底清静，这些许异声照旧传到了文渊耳中。

文渊登时留上了神，心道：“这是什么声音？”这声音实在太远，文渊没能听清楚，当下闲步往洞道走去，一边小心视察前头是否有变，一边逐步前行。

走了数丈，那声响再次传来。这回文渊听得明确，乃是女子的哀鸣，夹杂着朴陋的喘息。文渊一听，脑海中蓦然嗡嗡乱响，这声音他熟悉之极，乃是小慕容的语气。

听到小慕容这样的声音，文渊惊惧无已，掉臂一切地往前狂奔，心中掠过一个不祥的预感：“岂非……岂非小茵被……”

他飞快奔过洞道，眼前微现灼烁，这个石窟却点着一盏油灯，朦胧的灯光下，几片碎布散在地上，一个体态纤弱的少女无力地坐在墙角，倚着石壁，双手掩着下身，衣裙都已被撕裂，肩头、胸脯、腰部，随处露出白皙的肌肤，汗水淋漓，俏丽的脸上泪痕宛然，双目紧闭，眼睫哆嗦，勉力压抑着口中声音，神情满是痛楚，对于文渊的来到似乎全然没有觉察。

霎时之间，文渊整小我私家都呆住了，似乎五雷轰顶，脑中再也无法思考，高声叫了出来：“小茵，小茵！”他冲了已往，将小慕容牢牢搂住，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

小慕容一被他抱住，身子陡地一颤，勉力张开双眼，低声道：“你……你来啦……”说话之间，脸上现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文渊用力抱紧小慕容，呜咽隧道：“小茵，你……对不起……我……我来晚了……”说着说着，两行泪水滑下面颊。

小慕容低声道：“你……你哭什么嘛，我都没有哭，你……你……”一句话没能说完，又不自觉地呻吟一声，俏眉紧蹙，显得十分凄凉。文渊低声道：“是……唐非道？”小慕容一时无力说话，轻轻点了颔首。

文渊心神大乱，一时间心中对自己痛恨到了极点：“如果我来的早一些，小茵就不会受到这种污辱……唐非道……”想到“唐非道”三字，文渊蓦然拊膺切齿，满腔恼怒无处发泄，叫道：“小茵，我……我一定会把唐非道……把他杀了！”

突然想到：“纵然杀了唐非道，小茵照旧遭遇了这样的不幸，那……那又能弥补什么？”想到这里，心绪悲恸杂乱，只想大哭大叫一番。

忽听小慕容轻声道：“不必啦，他就在那儿，已经死啦。”文渊呆了一呆，道：“什么？”小慕容微笑道：“我解决他啦，往你后面看啊。”文渊怔征地转过头去，就在自己进来的通道旁边，一个白衣男子趴倒在地，头发散乱，一动也不动。文渊道：“唐非道？”小慕容轻声笑道：“是啊。”

文渊见她神情轻松，虽然说话中气虚弱，却不似心情悲苦，心中突然闪过一道希望，叫道：“小茵，岂非你没事么？”小慕容微笑道：“我不是还好好的活在你眼前？”文渊鼎力大举摇头，道：“不，不是！我是说……你……你……你没被他……没被唐非道侵犯吗？”小慕容一怔，面颊霎时染得通红，轻声嗔道：“你乱说什么？谁……谁跟你这样说啦？”

此言一出，文渊一颗心恰似从绝望深渊热潮重生，大喜过望，欢声叫道：“真的？小茵，你……原来你认真没事！”激动之余，抱着小慕容的双手竟微微哆嗦。小慕容微感惊惶，但她智慧机敏，马上猜到了文渊的心思，不禁噗哧一笑，道：“你啊，你……你也太会费心了吧？我说你怎么一来就哭呢，原来是你自己妙想天开。我没事，真的没事啦！”

文渊满心欢喜，吻了小慕容几下，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看你这个样子，真的是吓坏了，什么都不会想了。”小慕容嫣然一笑，道：“只差一点，你就没有白哭了。虽然我现在没事，适才可惊险的很。”文渊道：“石女人说这唐非道武功极高，你……你是如何收拾他的？”

小慕容微笑道：“他死前打了我一掌，难受死了，现下没什么气力说话，你先帮我运运气。”文渊“啊”的一声，道：“伤势重么？以为如何？”

说着右手掌心按住她背后“灵台穴”，左手轻轻搭在她丹田上，默运玄功，助她流通血气。

过得片晌，小慕容精神稍复，笑道：“许多几何啦，就说给你听吧，省得你心里十五只吊桶忐忑不安的。”文渊笑道：“既然知道你平安无事，我是不会忐忑不安的了。石女人说，你独自一人把唐非道引开，却是如何经由？”

九十三

小慕容笑道：“啊，石女人她说了这么多啦？那么前面的事我倒省下口舌啦。”

说着顿了一顿，道：“这唐非道认真厉害的很，我基础打不外他，短剑也被他弹指震断，华家妹子跟石女人她们已有敌人困绕，只好一路逃。

幸亏他轻功没比我高，他追不上我，我挣脱不了他。逃到外头那几个洞窟时，我突然想了个主意，一边跑，一边把油灯打灭。明着打我敌不外他，如果摸黑过招，倒还可能取巧。”

文渊道：“你不熟四周地形，一片黑漆黑，岂不是十分危险？”小慕容道：“我本是想如果不成，就趁黑偷偷溜走，不意跑到了这个死胡同，前面没路，跑也跑不掉，打又打不外……”正自说着，见到文渊神情紧张，不禁微笑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文渊沉吟道：“这可认真为难。”

小慕容道：“我跟他委曲拆了几招，乘隙把这里的油灯也打灭了，都瞧不见对方，可是我照旧逃不开。那时我想了个花招，居心被他的掌

力扫到，冒充重伤不支，倒在地上，找时机还击。”

文渊叫道：“小茵，你武功不如他，这不是太危险了么？”小慕容道：“我也没什么掌握，只有听天由命啦。那唐非道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受了重创，点明晰一盏灯来看，居心来对我毛手毛脚的。我看他有些试探意味，知道他还没相信，爽性演得像些，稍微挣扎一下，再哭一下，他就认真信啦。”说着伸伸舌头，笑道：“你见过我装哭，该想像得来罢？”

文渊忍不住道：“小茵，你这可是拿自己身体开顽笑，要是他点了你的穴道，那不是万事休矣？”小慕容笑道：“我看准了他是个大色鬼，决不会点我穴道的。”

文渊奇道：“这是从何说起？”小慕容道：“一来他无遐想到，二来……”

说着面颊微红，道：“你说，我跟你做这事的时候，要是我动也不动，你不扫兴么？”

文渊一怔，这才恍然，笑道：“可以想见。”

小慕容道：“虽说我是使计，但要给他这样占自制，可真是气死人了。这个唐非道粗暴得紧，把我的衣服扯得七零八落，还一直压在我身上。我瞧时机差不多了，就乘隙踢了他一记。”文渊道：“唐非道内功深厚，这一脚真有用么？”小慕容一扬眉，笑道：“有用得很，我踢他下yin。”

文渊“啊”的一声，道：“原来如此，这可就太狠了些。”小慕容道：“他自己起了歹念，我可不必对他手下留情。他那时正兴奋着，这招撩yin腿踢了下去，那一声惨叫可也吓了我一跳。”文渊向唐非道的尸身望了一眼，道：“岂非这一踢便将他踢死了？”

小慕容道：“也没那么容易，他中脚之后，只是哀嚎仰倒。我赶忙翻身起来，出指点他膻中穴，谁知道他突然反出一掌，打中了我的腰边。幸亏我那一指先行点中，他的后力不足，否则那一掌说不定会要了我的小命。”说话之间，脸上神情余悸犹存，轻轻拍了拍胸口。

文渊听她说得轻松，却仍是听得提心吊胆，明知小慕容有惊无险，可是面临**之危，如果这一击没有奏效，要面临的即是无情的蹂躏。眼见小慕容全身上下衣衫褴褛，更是心疼，轻轻抱住小慕容，柔声道：“小茵，都怪我没能好好掩护你，让你身处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