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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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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正当向扬启航前往巾帼庄之际,文渊亦思索着如何寻找任剑清。时日只有两天,线索却极有限,自非易事。

文渊心道:“任兄来到京城,是为了皇陵派要挑选守陵使,若要寻他下落,何不从皇陵派中的人物探消息?京城黎民,应当对皇陵派几多有所知晓,或能问得皇陵派在京里的调治。”心念及此,当下步出客店,迳往街上行去。

行至快要大明门一带,忽见一面云纹镖旗立在一座大宅前,颇为眼熟。

文渊一望,立时认出是铁云镖局的镖旗,不觉心中一动:“那郝一刚不知是否已然伤愈?记得他们要护送镖银到绍兴,若是未曾再受阻挠,想来该已回到局里。”他想起小慕容曾受众镖师所辱,清白之躯险遭玷污,思之犹有余怒,但事端本是小慕容挑起,也就没有再行追究。此时他身有要事,无意多生事端,当下疾步自门前走过。

不意才过镖局大门,便见到郝一刚自大路一端走来,见得文渊,登时脸现喜色,叫道:“这不是文少侠么?”既然已碰了面,文渊总不能装作不见,当下走上前去,拱手笑道:“原来是郝总镖头,久未晤面了。”

郝一刚笑道:“上次在杭州,多承文少侠相救,在下恨无时机答谢大恩。少侠既然到京城来,那是再好不外了,正好让在下做个东道,也可一并会见京城的几位大人物。”

文渊听他说到“京城的几位大人物”,当下留上了神,心道:“京城本是皇陵派的土地,铁云镖局名满京城,说不定也识得皇陵派中的角色,倒是一个线索。”心中如此设想,便即笑道:“总镖头盛情相邀,晚生岂有不到之理?只怕贫困了贵局。”

郝一刚喜道:“现下镖局里正设着宴,原来还差一位嘉宾未到,现下文少侠肯惠临我们铁云镖局,姓郝的必当敬少侠三杯琼浆。”说着带着文渊进了镖局大厅,果真正有数人正在围桌饮酒。铁云镖局的一众镖师、趟子手另外开了数桌,厅上一片笑闹声。杨镖师、郑镖师等望见文渊,俱皆变色。

郝一刚领着文渊到了厅上正席,向席间来宾道:“列位,这位就是刚刚在下提到的文少侠,我去外头等王大人,正巧相遇。”文渊眼光一望,见正席上共有七人,其中两人眼光炯然,神态逼人,其余五人衣着华贵,此外倒无甚奇处。文渊心中暗道:“这几人有武林中人,也有当官的。”拱手一揖,道:“诸位请了,晚生文渊。”

席上一个黑巾老人抬头望了他一眼,面上神色yin骘,眼光如冷电般闪烁不定。身旁另一个五十明年的精瘦男子,头发秃了泰半,眼神锐利如鹫,却是直盯着文渊审察。

郝一刚逐一先容,道:“文少侠,这一位是兵部尚书徐晞大人,这位是游击将军李允将军,这一位是……”一连将五名仕宦先容过,才说到那黑衣老人及秃头男子:“这位则是皇陵派献陵守陵使葛元当葛先生,武功深不行测。旁边这位,是景陵守陵使卫高辛卫先生,也是一等一的能手。”献陵、景陵俱为明十三陵,郝一刚认识两人,却不知当日使他身受重伤的,即是明孝陵守陵使黄仲鬼。

文渊听着先前几名仕宦,还不觉如何,待听得两名皇陵派守陵使在此,不禁暗自受惊,心道:“我才要找皇陵派的人,想不到便遇到两个厉害角色,可不太好搪塞。不知他们是否听康楚风等说过我的名字?”脸上却不动声色,一一客套了一番,便即就座。

黑衣老者葛元当喝了杯酒,摸了摸颔下白须,突然沉声道:“文令郎,听郝兄弟说,左右曾击败那小慕容,想必武功上造诣特殊,不知师承何派?”文渊道:“晚辈未曾投入江湖门派。”葛元当道:“尊师何人?”文渊道:“先师归隐多年,不欲外人知晓他的名号,请前辈见谅。”葛元当哼了一声,不再多说,碰杯便饮。

郝一刚待得文渊就席,又急遽至屋外等那王大人。席上官员谈笑甚欢,葛、卫二人却不多言语。文渊自顾自地饮酒,心中暗道:“郝一刚在京城果真名声响亮,一间镖局,也跟这许多权要来往。”

忽听门外一阵闹哄哄地,郝一刚迎着一个大官容貌的男子进了厅上,大批侍从跟在后头。席间众官都连忙起身,上前为礼,齐声道:“参见王大人!”

文渊低声向旁桌一名趟子手道:“老兄,这王大人是什么人物?”那趟子手瞪大眼睛,悄声道:“这是都督指挥王山大人,文少侠怎地不知?”

那王山原来是当权司礼太监王振的从子。王振专权之下,气焰高张,朝臣中趋炎附势不行胜数,奸佞媚之为翁父,臣民畏其如虎狼。王山倚恃其权位,嚣张跋扈,群臣亦敢怒而不敢言。文渊听是此人,不觉皱眉,心道:“这等小人,郝一刚请他做什么?”

王山大摇大摆地走到席上,见文渊并不上前行礼,葛卫两人也只拱了拱手,不禁暗自恼火,道:“郝一刚,这几人是谁,这等不懂礼数?”郝一刚忙陪笑道:“王大人且莫着恼,这两位先生是皇陵派的能手,那一位文少侠也是武林侠客,原来不太明确政界之礼。”王山低哼一声,大刺刺地坐下,心中颇不舒服。

兵部尚书徐晞见王山面有不快之色,连忙碰杯向王山敬酒,笑道:“王大人将有喜事,何须为了区区小事而动怒?”王山一听,登时面露得色,喝干了一杯酒,道:“这话不错,不错。”

郝一刚也碰杯相敬,笑道:“王大人才回京城,便纾尊降贵地惠临,铁云镖局能为王大人接风,真是蓬荜生辉。这次要进献的尤物,听说是天姿国色,皇上定要大加荣宠,郝某先预贺王大人加官晋爵了。”徐晞也道:“王大人挑选的尤物,从来都是倾国倾城之姿,就说那位慧妃,何等花容月貌,我等庸禄之人,一见之下,便要神魂颠倒。王大人却是一心忠君,将第一等的尤物献给皇上,不存一己之私,此等胸襟,无怪乎皇上恩宠有加,实非虚致。”

群官也纷纷随着赞叹褒美,马屁唯恐拍不响,直让王山笑得合不拢嘴,道:“这些本人自也明确,不意诸位也都如此有识。他日皇上膏泽下来,本人当不忘了诸位。”众人连声称谢。

文渊耳听诸般捧场之语,不禁心下摇头,暗道:“郝一恰好歹是武林中有名之人,不意气节如此差劲,‘不度理之所在而捧场求容,谄莫甚焉!’”漆黑察看葛元当、卫高辛二人,两人都不如何说话,只偶然应了几句,忽地二人眼光齐往自己射来。文渊装作没事一般,低头用菜。

筵席近终,几名仕宦都已有了五六分酒意,徐晞忽地提议道:“王大人,我等都知道您这回选了位绝色尤物进宫,只不知究竟美到什么田地。妆扮尤物,也总要一两天功夫,能否让我等一睹其貌,在皇上眼前说起来,也说得明确些,岂不是好?”众官早有此念,只是不敢说,一听徐晞当先提了出来,尽皆赞同。

王山有意吹嘘自己劳绩,炫耀心起,趁着酒意,连忙哈哈笑道:“这有何难?列位想见尤物,咱们便回府去,好叫你们知道何等样貌的,才称得上一个‘美’字?”众人齐声叫好,纷纷起身欲行。

郝一刚付托家人收拾残食,向文渊笑道:“文少侠,咱们一同前去瞧瞧如何?”

文渊心系任剑清下落,不愿多有延误,又不喜欢政界上谄媚奉承之言,当下道:“多承郝总镖头款待,在下身有要事,不能久留……”

忽听卫高辛冷冷隧道:“文少侠何须推托?能在黄兄弟‘太yin刀’之下保全性命,这等高明功夫,未能和我兄弟俩切磋,便要告辞么?”

文渊心下一凛,心道:“究竟他们是知道我了。”便道:“卫前辈意欲作甚?”

卫高辛眯起细眼,道:“见过尤物之后,你我少了一桩憾事,再来打过,岂不美哉?”

文渊笑道:“卫前辈倒有雅致。既是如此,晚辈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心中却暗自咋舌:“这两人不知道功力如何,倘若跟那黄仲鬼相差似乎,找到任兄之前,文渊怕要先吃大亏了。若是情势险恶,便该早早脱身。”郝一刚只道两人兴起,意欲比画一番,哪知道文渊和皇陵派的纠纷。

众人各上车马,往王振府邸而去。行至向阳门外,远远便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府第,龙凤雕柱,琉璃为瓦,真如皇宫一般,足见王振权威之盛,肆无忌惮。

进到府里,厅堂中四处列有奇珍异宝,白玉盘、珊瑚树、翡翠案花、孔雀翎毛扇,多不胜数,令人眼为之眩,神为之夺,众人竞相赞叹。文渊心道:“这些宝物本是好的,然而搜集这么多珍物,聚敛的民脂民膏,只怕同样不行预计了。”

耳听众官赞不停口之声,不禁心生厌恶。葛元当、卫高辛眼光四处流转,脸上却似漠不体贴。

王振此时正在宫中,尚未返家。当下王山命人设置桌椅,付托道:“快去请尤物出来晤面。”一旁的侍女应道:“回禀大人,那位女人一直不愿让我们妆扮衣着,只怕……”

王山皱起眉头,骂道:“你啰唆什么,只管带人出来!”那侍女无可怎样,只得道:“是。”退了下去。

并不多时,洞门一边走来几个身影,两名侍女带着一名女人往厅上走来。那女子身着淡紫绸衫,身形纤细,面目灵秀之中,却显得几分哀意,然而非但不掩其美,反重生楚楚之姿,低眉微步,衣袂轻摆,真如天仙化人,满堂珍宝,竟是相形失色。

座上众人一见,俱皆起身,心中惊艳难以言喻,竟难发赞叹之声。那女子螓首微抬,澄如湖水的双瞳望向厅上诸人,满怀伤愁,见者无不动容,禁不住均想:“世间竟有如此容颜,她真是凡世中人么?”

那女子的眼光移到一人脸上,陡地神色大变,眼眸之中现出了惊喜、讶异,全然是明亮的神韵,朱唇轻启,却呼不作声来。

文渊万般震惊,怔怔地看着那女子,蓦然高声叫了出来:“紫缘!”

五十二

霎时之间,文渊心里乱成一团:“紫缘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南阳秦知县那里吗?”凝望着紫缘,那对澄净的双眼中柔情洋溢,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郝一刚瞄了王山一眼,见他神色铁青,不禁暗自叫苦,忙陪笑着道:“王大人,这位女人认真是美如天仙,难怪……难怪连文少侠都看得一时失态了。”徐晞也怕王山藉机发作,一边暗骂文渊不懂礼数,一边笑道:“是啊,这女子确实是美得今世无匹了。文令郎,你适才说了‘紫缘’二字,岂非这位就是杭州的紫缘女人吗?”

文渊却全没留心旁人说了什么,奔上前去,牢牢握住紫缘双手,说道:“紫缘女人,你……你怎么会到了这里来?”紫缘脸上露出极其温柔的神情,微一低头,轻声道:“我想见你。”文渊心中怦地一跳,道:“什么?”

紫缘脸上微微一红,低声道:“这……这事情始末,一时也说不清……”

忽听王山怒声叫道:“姓文的刁民,你在撒什么野?快给本官退下!”

文渊蓦然清醒,心道:“紫缘女人明日便要被这小人送给天子,我在这府中与她相见,处境可凶险得很。”当下低声道:“咱们先脱离这地方。”紫缘未及反映,文渊脚下踏开轻功步法,拉着紫缘,便要夺门而出。

蓦然两道身影自身后追来,迅捷无比地越过两人,挡在门前,正是葛元当和卫高辛。卫高辛冷冷隧道:“姓文的,在我皇陵派眼前,怕容不得你说来便来,说去便去。”王山也高声喝叫:“来人啊,快擒下这刁民!”他虽知葛卫两人是皇陵派中人,与朝廷大有关系,但眼见两人都手无寸铁,文渊却佩带有剑,自也不知能手过招,兵刃未必可决胜负,唯恐两人挡不下文渊。他已向天子报称明日将进献尤物,倘若紫缘被文渊带走,可是欺君之罪,这时自然惊急万分。

转眼之间,无数武士自府中各处赶了过来,团团困绕住厅堂内外。文渊环视四周,心道:“这些卫士不足为患,只是这两个守陵使欠好搪塞。”倘若他孤身一人,纵然情势险恶,脱身时机总大得多,但他要同时救出紫缘,便难题堪多,不禁暗自皱眉。

紫缘低声道:“文令郎,你先别管我,让我留下,你先逃走再说。”文渊那里能够允许,低声应道:“他们明天要把你送进皇宫,献给天子,现在不出去,可就没时机了。”紫缘大急,悄声道:“你……你先脱身要紧啊,逐步再想法子不迟。他们要把我献进宫里,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文渊心道:“这话虽然不错,可是那王山定会加紧防守,只怕越发难救人了。”

当下拔剑出鞘,向葛、卫两人说道:“两位想考较在下的功夫,可与这位女人无关,我们换个地方再比过如何?”卫高辛冷笑道:“你自身难保,还想救人,认真是异想天开了。你别想耍花招,接招罢!”话一说完,卫高辛嘴边两道细胡突地高翘而起,双眼圆睁,干瘦的脸皮突然显得精神瞿霍,如弦紧绷,衣袍却向内急缩,直往身上裹贴,扭曲得皱折无算,全身衣物像化做了皮肤的一部门般。

众人见了卫高辛这等容貌,尽皆惊异,只有葛元当不动声色。文渊心下受惊,暗思:“这是什么功夫?可离奇得很了。”心知这一番交手无可制止,当下解下文武七弦琴,交给紫缘,低声道:“请女人替我拿一下。”紫缘接了过来,轻叹一声,说道:“文令郎,你……你要小心啊。”文渊微微一笑,道:“女人放心。”

卫高辛右掌猛地虚抓而起,喝道:“小子,看招!”身影如电一晃,来势奇快,右掌五指并拢,当堂直戳文渊胸口“紫宫穴”。文渊左掌一翻,格住卫高辛右腕,甫一相触,文渊陡地气血翻腾,守势竟硬生生地被震了开去。但卫高辛这一招也因而偏向,稍稍掠过文渊左肩头,厉劲登时撕下几片碎布,磨出血来。

文渊大感骇异,心道:“这卫高辛内外兼修,手臂上的功夫非同小可,非得注意不行。”肩膀仅被劲风伤及皮肉,绝不影响文渊身手,长剑连连刺出,正是“指南剑”绝艺。卫高辛见他剑势沉凝稳重,简而精准,以质朴无华架势,而大显摧坚之力,亦不敢小觑,暗道:“这小子不简朴,在我‘神兵手’招数欺压之下,脱手还如此沉稳。他能挨黄仲鬼一招太yin刀,内功一定特殊,我可不能疏忽了。”拆招之余,也凝思察看文渊剑法中的精义。

双方一交上手,文渊已知对方武功高绝,实是难操胜算。所幸卫高辛已听闻黄仲鬼未能一招击杀文渊,又见文渊伤于太yin刀后回复奇速,心中有所忌惮,暗想以黄仲鬼之功力,文渊尚能遭受,自知功夫不及黄仲鬼,面临文渊,自也不敢大意,出招未曾进逼太过,文渊仍能支持。他却不知,文渊虽以文武七弦琴的妙用化解太yin内力,但那只是内功应用之奇法,自己内功并非认真深厚得能与太yin刀相抗。

两人斗了一阵,卫高辛见文渊并未再出厉害招式,忌惮渐去,“神兵手”中种种凌厉悍恶的招数逐渐使将出来,两只手臂上样式变化无穷,并则似凿,弯则若钩,肘底抛锤,扫指如刀,似乎化作万般利器,文渊的剑招徐徐有所不支。

郝一刚在一旁看着,尴尬无比,要他上前帮文渊应敌,那是绝不行能,一来他武功远不如卫高辛,二来他一旦助了文渊,即是摆明晰和王山作对,他可不敢拿一家性命开顽笑。但若不加援手,道义上太也说不外去,两相权衡,究竟自保要紧,当下也就闷不吭声。

猛听卫高辛喝咄一声,右掌一式“斧钺势”劈砍已往,文渊正待挡架,卫高辛招数陡变,转掌伸指,变斧钺而为羽箭,去势赫然快了数倍,文渊抵御不及,腰侧中指,“嗤”地一声,一股鲜血直冲出来,地上洒出一条血印。文渊忍痛退开,长剑对正卫高辛追击来势,阻得一阻,再起架势,未被卫高辛一举击败,心中却悄悄焦虑:“这样下去,最后定然落败无疑。他的武功变化繁杂,要以指南剑破解,也难以应付他双手差异的变招。”

一瞥眼间,忽见紫缘端坐就地,将文武七弦琴自琴囊中取出,拨弦欲奏,弦上却无丝毫声响。文渊虽处险境,仍忍不住想道:“紫缘女人身无武艺,弹不了文武七弦琴的。若在丧命之前能再一闻紫缘女人的琵琶曲,虽死无憾。”刚想到这里,心中蓦然一惊:“差池差池!没能救出紫缘女人,那是最大的憾事,可要死不瞑目。就算要死,也得先救了紫缘女人,现在还不能就此言死!”

想到此处,文渊精神陡长,斗志大增,内力鼓荡,将卫高辛施展的诸般猛招一一接下。卫高辛暗哼一声,一招“倒钯势”压向文渊顶门,道:“死惠临头,还不愿痛快些?”文渊让开一旁,险险避过,笑道:“前辈想必打得十分痛快。”

卫高辛一怔,怒道:“贼小子!”手下险招层出不穷,文渊舞剑防守,勉力抵御。

眼见文渊又渐处下风,忽听一阵琴声扬起,铮铮鏦鏦,昂扬高昂,众人听着,都是精神一振。文渊一怔,侧目一看,竟是紫缘弹奏着文武七弦琴,手法轻巧,全无窒碍。

文渊大感惊疑,叫道:“紫缘女人,你怎么能弹这琴?”紫缘道:“开始弹不起来,拨拨弦就行了啊,怎么了?”文渊心下惊讶,一时无暇多想,耳听这一首曲调,正是诗经中的一首“无衣”,乃是一首极其雄壮的军歌。

只听紫缘不住弹奏:“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矛戈,与子同仇……”

这一首波涛壮阔的曲子,由紫缘这一个柔弱女子弹来,竟是另一番风貌,韧而不衰,隐然透露一股坚贞不挠之意。文渊苦战之下,听闻此曲,不禁精神百倍,心中悄悄谢谢:“紫缘女人虽然不懂武功,也能和我并肩作战。以二敌一,我岂能输给你卫高辛!”霎时之间,内力忽长,剑法绵绵密密,一点剑尖化作满天星斗,指南剑路数大变,一把长剑如化千军干戈,漫山遍野而来。

卫高辛吃了一惊:“这小子的剑法怎地全然变了?”他原已摸清指南剑的招数,攻守自如,现下文渊剑招蓦然截然差异,恐惧之下,竟有些手忙脚乱,险些中剑。

紫缘原先看文渊败象毕露,心急如焚,心道:“文令郎如果身遭不测,那是因我而致,我又不会武功……但……我怎能袖手旁观?”她心急之下,忽地灵光一闪,想到文渊精擅乐理,连忙欲以琴曲为其助势,心道:“我只能做到这样,也许基础帮不上忙,但总是唯一能尽之力。”

不意一弹之下,琴弦分绝不动,亦无声响。紫缘一怔之下,再试频频,均无效果。她心里暗想:“文令郎这琴真有些差异,看来不是能用强来演奏的。”于是手法放柔,若有似无,竟然能发微音。她欣喜之余,拂指越发轻巧,竟然以极其微弱的力道,奏起了武学能手方能弹奏的文武七弦琴,琴音却甚是清越,不因力微而弱。

文武七弦琴之名,除了因文王、武王所制之弦,实在更包罗文武二道之用。

文渊以内力奏琴,是依武道。紫缘柔顺之手法,却是文道。此法连任剑清也未曾领会,文渊自也不知,紫缘更不明晰。此时文渊在琴曲鼓舞之下,剑法竟徐徐雨琴音交应,变化横生,文武交会,却是无人能所预料的。卫高辛受惊之余,竟然逐渐额头见汗。

五十三

一时之间,大厅中剑芒飞翔,琴音悠然,卫高辛连连变换招数,指掌纷错,犀利无匹,文渊耳际不住响过呼呼风声,每一招都足以断筋裂骨,威力骇人。

然而文渊不光未见劣势,反而越斗越顺,凭着指南剑的强劲真力,顺应紫缘所奏之曲调,剑法开阖,越发威风凛凛纵横,灵动万状。此时文渊所施展之招式,已非他所曾学过的任何剑法,融合着文武七弦琴的音律,由曲意而化剑意,连文渊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剑会如何使出,卫高辛更是瞠目结舌,全然看不出个眉目来。

紫缘奏琴之际,一边注意着两人征战,眼见文渊徐徐扳回败象,卫高辛脸色惊疑不定,不觉心中欣喜,暗道:“总算能对文令郎有些资助,这就好了。”她可不知,此时文渊所使的剑招完全由她的琴曲引导,已是和卫高辛之间的胜败要害。

文渊也察觉了其中玄妙所在,凝思聆听紫缘的琴声,攻守进退,面临强敌,神态竟是渐转从容,剑法一招比一招幻异莫侧。以紫缘在音韵上造诣之高,岂能让人未听尽曲便知后调?但听音调升沉流动,剑路往复无兆,“嗤”地一声,卫高辛胸侧被扫过一剑,伤虽不重,却已鲜血淋漓。

卫高辛剧痛之下,勃然震怒,喝道:“小表!”右掌五指箕张,“挠爪势”直扑文渊中路。文渊感应曲调,顺着一下高音腾跃半空,但听脚下“喀啦啦”一串急响,一张紫檀木屏风被卫高辛抓得四分五裂。王山震怒,骂道:“老家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损毁咱贵寓的工具!”卫高辛充耳不闻,又是一掌劈去,未中文渊,却击碎了一个白玉水瓶。

文渊见卫高辛脱手大现猛恶,额上浮现青筋,显是心浮气躁,当下更是全心体会琴韵,将之融会应用于攻守趋避之中,认真如行云流水,驾轻就熟,周遭丈许之内剑气万道,令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这琴剑合攻实乃武学中未有之奇,卫高辛武功再高,也不能与之抗衡,稍一疏神,立时连中三剑,血染厅堂。

斗至此时,卫高辛已知万万无法抵御,但觉对方所使招数浑无常理可循,自己多年武学修为,竟瞧不出半点门径,不禁面如土色,心中只是想着:“如何破招?如何破招?这倒底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剑法?”心神一分,更是难以招架,陡地双腿剧痛,已各中一剑,驻足不定,仰天便倒。

蓦然葛元当急冲而出,拉住卫高辛后领,倏地将他扯开一旁,沉声道:“好小子,果真有本事。”文渊停剑不加追击,昂然道:“葛前辈也要脱手了么?”

葛元当眼中光线闪烁,亮如夜枭,良久才道:“老汉若要杀你,又有何难?然而这里却不是老汉该脱手的地方。”说毕,横抱起卫高辛,转身飘出门外,如是足不点地,风送轻烟般地出了大厅。王山又惊又怒,叫道:“回来,回来!”但却不闻一声回应。

葛元当退走得如此容易,倒颇出文渊意料之外。紫缘一曲已然奏完,起身将琴交给文渊,微笑道:“文令郎,小女子的琴艺能入耳么?”文渊接过琴来,躬身一揖,笑道:“女人过谦了,刚刚的曲子,比之琵琶不分上下,在下能克敌制胜,全靠女人援手。”紫缘微笑道:“文令郎取笑了,弹首曲子也能和人比斗取胜吗?”

文渊微微一笑,心道:“这事一时也说不清楚,且先按下。皇陵派两大能手已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下置琴入囊,道:“紫缘女人,我们走罢!”

轻轻抱住紫缘纤腰,往厅外奔去。众武士见了一场恶战,无不目瞪口呆,眼光与文渊一交,立时吓得魂不附体,哪敢上前阻截?只是王山连声怒骂叫嚷,不能摆明抗命,当下装模作样地呼喝一番,刀剑舞动,白光森森,声势甚大,就是差不敢往文渊招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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