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1/2）

她悲痛的神情震慑了他，杜云飏呆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是他的错，是他把她伤到体无完肤，让她宛如惊弓之鸟，疯狂地渴求爱，但又抗拒任何幸福的可能，畏惧自己会摔得更深、更痛。

他好厌恶、好厌恶自己，恨不得拿枪毙了自己。

杜云飏深深地注视她苍白的小脸，压下体内翻腾的情愫，沙哑隧道：“对不起，我真的很自私，不管是完婚前或完婚后，思量的永远只有自己想要什么，而没有想过你真正需要什么？”他顿了下，继续道：“我只是想留住你，却不懂该如何爱你，倘若我懂你，怎么会让一个爱我的女人这么痛苦、流这么多眼泪？”

她每一滴泪都在提醒自己曾经对她犯的错，曾经对她做出那些如此残酷的事。

杜云飏自问——你这次来到她身边，岂非不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不会让她更痛苦，苦到活不下去吗？

“你说得对，我是该走，走得越远越好，像我这种无情无义的忘八，基础不配拥有你。”他的嗓音嘶哑。

这一辈子，他都没有资格拥抱真爱。

他再度以眸光狂烈地锁住她，似乎要把自己的灵魂烙印在她的躯体上般，眼底的炽热火焰从沸腾到逐渐消褪，最后逐步寂静，只剩下朴陋的荒芜。

“我先回台湾了，这段日子，谢谢你。”

羽侬不敢转头，更不敢看他，只能死命地抓住窗帘，宛如雕像般继续站在原地，清楚地听到耳边传来他拿起外套披上，然后轻轻地开门，又关上门的声音。

他走了。

真的走了……

＊＊＊

雪花无边无际地飘落，从窗户望出去，险些每一户民宅的屋顶都积满雪，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这个都市从来都没有灼烁过。

羽侬不知道自己呆坐在窗边多久了，只知道湿湿的面颊越来越酷寒，然后，一串铃声惊醒她。

她茫茫然地拿起手机。“喂？”

“羽侬～～我听说杜云飏跑到首尔去找你了，是真的吗？”耳边传来尚品萱的声音。

“嗯，他是来了……”

品萱紧张地问道：“他为何要去找你？岂非是想跟你复合？”

“不是那样的……”

听到品萱的声音，羽侬似乎在黑漆黑看到一点点光线，激动的情潮撞击胸口，嗓音也变得哽咽。“他已经走了，都是我的错……”

一启齿，好不容易才停歇的泪水又纷纷坠落，她断断续续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品萱，心境紊乱的她讲得很杂乱，但品萱照旧能或许拼集出整个历程。

品萱道：“所以他想挽回你？他告诉你他爱你？这次是专程来首尔见你的？”她停顿一下又问：“羽侬，你还爱着他吗？愿意再给他一次时机吗？”

“我不知道……”

太多庞大的思绪险些要将她逼疯，心像是被泡在苦涩的湖水里，脑子里宛如走马灯般跑过太多太多画面，有悲悼的、惆怅的、痛苦的，虽然也有他曾给予过的幸福和柔情。

品萱轻轻叹息。“我相识你现在的彷徨，正因为曾经爱得好深、曾经摔得太重，所以你会感应惊惧、畏惧。”

这一年来，她一直跟羽侬保持密切联络，也经常飞去首尔找她，两个女孩只要聚在一起，就是睡一同张床，今夜谈心到天亮，因此，她很相识羽侬到底在想什么。

“说实话，你刚跟杜云飏完婚的时候，我心里是很担忧的，我知道他并不是在很爱你的情况下步入礼堂，我怕他伤害你。”品萱顿了下，又道：“你们仳离时我更是恼怒，把他贬得一无是处，可经由整整一年后，我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转变。

“我常去你家看你怙恃，偶然有频频巧遇恰好来访的杜云飏，我冷眼旁观，却发现他对你爸妈的支付是真心的，一听到你爸妈说那里不舒服，他都很担忧，有一次还亲自陪你爸去医院做检查……我一开始很气他，都没给他好脸色，但逐步地，我看到他是发自心田地眷注你怙恃，究竟你们早就仳离了，他跟你家也没有任何生意往来，如果不是发自心田，他何须要作戏？又是作给谁看？”

羽侬默然沉静地听着，泪水掉个不停。

品萱叹了口吻，继续道：“偶然，你妈会提起你在首尔的生活状况，杜云飏每次听到都市露出一副好盼愿你妈多讲一些的神情，聚集在他眼底的浓浓情思，连我看了都动容，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很在乎你、很爱你！一个男子倘若不是真的爱一个女人，不会有那么真挚的眼神，不会有那么温柔的心情。”

羽侬不停抹着淌流在脸上的泪，认可自己照旧好喜好爱他，一直深深爱着，当初咬牙要到首尔生活时，她是哭着上飞机的，只要想到她的人生没有他，她就无比惶然、无比凄迷，但……

“羽侬，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因为太在乎，反而不敢去触碰那唾手可得的幸福。但我要告诉你，好好聆听自己心田的声音，人生苦短，我们都要珍惜身边的幸福，究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不是吗？想要恋爱，就勇敢去争取吧！”

勇敢去争取？

闻言，羽侬愣了下，眼中逐渐燃起灼烁，是啊，她要学习克服恐惧，好好地面临自己。

“萱，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想，我会找出一个偏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上电话后，她怔怔地望着窗外，只管自己曾经被云飏伤得好重，可让她印象最深刻、最铭刻在心的，照旧他对她的好、他曾给予她的温温暖欢笑。

是啊，她真的不想铺张相互的人生，如果两人可以再续前缘，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市很是很是珍惜，只要可以待在他身边，她绝不会再铺张任何一秒。

外面的雪停了，她紊乱的心情也终于沉静下来了，脑子就像被大雪洗涤过般澄明清洁，她霍地弹跳起来，抓起外套就往外面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