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2（1/1）

麦丹妮在这个都市没有一个朋侪，除了买日常用品和定期去清真寺星期从不出门。有一次你提议说给你买一架钢琴吧，再给你请一个音乐老师，你试试看，让钢琴来伴奏，唱花儿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钢琴终究没有买成，用麦丹妮的话来说‘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说要不我陪你去市场挑一只宠物狗，麦丹妮不耐心说，忙你的事，我又不寥寂。你说，你总得有个喜好。麦丹妮说我想去打工。你说这绝对不行。

你暗地注意她的兴趣喜好，却也始终没有发现她除了搬椅子到外面晒晒太阳尚有什么喜好。你怀疑她想阿大阿妈了，但这个话题是绝对不能提的，还不到你们立誓十年反面家里联系的约定，而且你们也还没有混出小我私家模狗样。

你畏惧让自己闲下来，那样亲人的脸容就会连忙跳在眼前。只要忖量的闸门一打开，那河流一样的往事就滔滔而来，母亲的身体还好吗？老田主还在打捞他的死尸吗？死人村是不是因为尸体太多而早已密密麻麻成了一大片？大山和来闹他们还好吗？大姐一家搬出那鸟不拉屎的狼抱水了吗？你和麦丹妮定时给两面的怙恃寄钱，这成了你心安理得的捏词，你诱骗自己说他们活得很好，有你们没你们都一样。甚至多年已往了，你还以为谁人老田主他还在世呢。

气温回升，望见绿色，在这个高原都市已经是五月里了，这是一个流感人口占一半的都市，随着矿藏在都市四周不停开采，新的人候鸟一样每年五月天热的时候大包小包就来了。你不知道她是追随哪一路人马而来又漂浮陌头的，你只知道她是一个疯女人，把你当成影象中的某个亲人而紧追不舍，成了你甩不掉的噩梦。

第一次望见她是一个月前在红太阳酒楼，那天你陪几个客户正要进入大厅，她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突然上前拽住你的衣襟，一个劲叫‘杰哥’，吓人一跳，客户也被这突然一幕惊住了，他们不怀盛情看着你的狼狈哈哈大笑，打趣你说杰哥快去，她喊你呢。你用力挣脱她的拉扯，一再声明自己不是什么杰哥，可她非理性的耳朵基础听不进你的辩解，当她第二次奋掉臂身扑向你的时候，你只有求助于门卫，他们把她死死挡在门外，你望见她眼里闪烁着泪花。厥后你想，这个杰哥会是谁呢？是她曾经的心上人？你和他岂非有相同的地方吗？虽然，一个神经病患者是没有什么意识的，她可以把所有人都当成她的杰哥，这样一想，你又释然了。

可是显然你低估了她的执着，当你晚上醉醺醺走回家的时候，她一直跟在你的后面你却浑然不知。第二天早上麦丹妮打开大门，望见她倦缩在门洞里睡得香甜，麦丹妮把她叫起来，问你怎么睡在这里，你家在那里，她用一双敌视的眼睛审视她，也不回覆。给一些吃的，把食物打翻在地嘴里骂着‘臭女人’之类转身就跑。

麦丹妮进去把这个说给你听，你吓得从被窝里一骨碌爬起来。麦丹妮叹息说好可怜的女人，看她的穿着妆扮照旧我们‘少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回族。你说，不管她是哪个族，横竖要想措施让她脱离，我昨天就被她跟上了，还叫我‘杰哥’。麦丹妮说由她去叫吧，她又没有什么恶意，肯定是受过很大伤害的人。

单纯搞房地产已经不能满足海哥的胃口了，挣了许多几何钱的他开始向各个方面生长，他不光涉足钢材、煤炭这些暴利项目，还对越发诱人的‘昆仑玉’大感兴趣。你们获得消息，在昆仑山的某处，泛起了一块足以过一辈子也不愁的天然宝玉，海哥听了为之动心。你和海哥前去竞标，却因为‘渠道差池’而最终没有拍得，回来的时候，不知觉一个月已往了。

想想麦丹妮这些日子的寥寂，你心里欠账似的，突然心血来潮买了一束鲜花，海哥笑你，都老汉老妻了，还这么浪漫。你说马上是我们完婚八周年的日子，要体现好一点。海哥说你平时出来的时候从不见她随着，她也很少给你打电话，真是少有的贤妻良母。你说，她是‘少数’，有饭局带她出来也不利便，而且她本人也不爱社交，喜欢清静。海哥说，这倒和你嫂子相似，看来她们两人能成为好朋侪的。

你想给麦丹妮一个惊喜。大门虚掩着，你望见麦丹妮背对着站在院子里，你蹑手蹑脚走已往，把脖子长长伸到她耳边说：“亲爱的，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礼物？”

蓦然她转过头来，你大吃一惊：“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