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网游竞技 > 英雄志 > 第二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二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1/2)

目录
好书推荐: 红楼绮梦 爱哭小嫁娘 灵灵正传 疯狂的硬盘 风月流香 御医 上门龙婿 仙路争锋 浮梦终究一场空 如泣如诉性与爱

却说卢云与顾倩兮乍得相逢,也是两人依依不舍,顾倩兮这位官家小姐竟尔任性起来,只留了封书信交接,迳与心上人一同南下任职。

实在这回南下,别说卢云担忧两地相隔,便连顾倩兮也是暗自忧虑。先看卢云做起事来那股执拗,却要顾倩兮如何放心得下?此番到任,攸关卢云的宦海生涯,倘使他离奇性情发作,行事一个不慎,别要给地方权门倾轧了,定会惹上无数纷争。也是为了这个理由,顾倩兮芳心意决,这才随他过来,也好有个照应。

除此之外,顾倩兮自也有她女孩儿家的一些心事,那就未便明说了。意中人外貌英俊,官居知州,手握地方权柄,可又只身未娶,放着这等肥羊,江南地方不知有几多狐狸精垂涎三尺,就等着过来宰杀。偏偏卢云又是呆头鹅,全不会应付女人,一不小心注意,等返京述职之日,说不定带个仙颜的江南女人同归,到时顾倩兮的面上可难看得紧了。也是为此,才来个亦步亦趋,也好就近监视一番。车行好不快速,这日已在德州运河渡口不远,却也巧了,这运河不是别处,正是当年卢云落难逃亡之地。卢云追念昔年往事,只想凭吊一番,便付托停车,自行站到高处眺望。

顾倩兮下车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卢云望着来往南船,眼看景物依旧,自己却从逃犯摇身一变,成为朝廷指派的知州大人。回思昔年往事,难免满心感伤。他回首看着心上人,轻轻叹道:“当年我从山东牢里逃出,即是从运河一路搭船南下,这才到了扬州,识得了你,唉…这两年来,真不知发生了几多事……”

顾倩兮听他言语喟然,连忙慰藉道:“你现在是堂堂的状元郎,不日更要成了卢知州,何须还挂心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呢?”卢云摇了摇头,叹道:“为人不行忘本,我卢云身世寒贱,今日虽小有成就,却绝不能安享富贵,却把清贫岁月的知己良心给忘了。”

顾倩兮听了他这段话,登时仰头看着他,满面爱怜,微笑道:“卢郎,你可知道,为何我会这般欢喜你?”

卢云向如木头,情场应对甚是粗疏,听得顾倩兮忽出此言,不由微微一愣,道:“这……我……我……”他见顾倩兮笑吟吟地看着白己,想起当年灯会初次相遇的往事,便咳了两声,道:“该…该不会是我猜谜功夫了得吧?”

顾倩兮啐了一口,面带红晕,道:“你猜谜厉害?那日要不是我在场哪,怕你还猜不出那“鸟握掌中”呢!”卢云听她点破,就地干笑两声,左右张望,只想来个顾左右而言他。

眼见情郎神色不安,左顾右盼,顾倩兮伸手聒了聒了他的睑颊,嫣然笑道:“你啊你,真不知自己的利益?”卢云咳了几声,干笑道:“我要知道了,那还不妥善使用,也来当个“风骚卢知州”么?”

顾倩兮听他提起杨肃观,心下微微一醒,低声道:“卢郎,你还在意杨郎中的事么?”

卢云原本只是玩笑之言,待听顾倩兮这么一提,眼前反而浮现出杨肃观的那张俊脸,想起这位同侪的种种强处,禁不住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顾倩兮见他微有醋意,忙握住了他的手,微笑道:“你现下可是堂堂的钦点状元了,不管同谁相比,都是绝不逊色,怎么还叹气呢?”卢云听了说话,却只摇了摇头,并不回话。

顾倩兮站到他身边,两人并肩望着运河,天蓝若海,河上阳光闪耀醒目,-时竟有些剌目。良久良久,顾倩兮轻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卢云微微苦笑,叹道:“有什么好说的呢?说起杨郎中,他真是人中龙凤……我门第不及他,官品不及他,见识阅历,容貌外表,无不心悦诚服。唉……我与他天差地远,每追念起来,总以为好生忸怩……”

顾倩兮听他如此说话,似乎仍感自卑,她有意激一激心上人,便弯下腰去,仰头望着卢云,微笑道:“你这话没错。说起杨郎中,他确是人中龙凤,文才武功,莫不威震当世。这样的男子,很难不让女人家倾心,你说是不是?”

卢云听了这话,猛地想起当日茶铺里杨肃观与心上人说话的情景,一时心坎里酸溜溜地,很是难受,霎时间,撇开了头,往退却开了一步。

顾倩兮见情郎嫉妒的厉害,自悔失言,忙走了上来,凝望着卢云,轻声道:“说句玩笑话,你生气了?”卢云低下头去,摇首道:“倩兮,跟你说正格的。既然杨郎中人品这般好,又如此欢喜你,你为何要委屈自己,与我处在一块儿?”

顾倩兮柔声道:“你有你的利益,他再强上十倍,也不关我的事。”

卢云轻叹一声,他眺望运河上的来往帆影,怔怔隧道:“倩兮,打识得杨郎中的那一日,我便没想过要同他争兢什么……我自小虽不认份,但那只是念书人的硬性情,其余身外之物,总要学着勘破,唉……人生不如意事这般多,若不铺开胸怀,却要如何渡过呢?”

顾倩兮听他言语满是感伤,当下微微一笑,仰头望着他,道:“你不应这样说话。纵然争的是我,你也要退让么?”卢云一笑,那笑容略带苦涩,却是没有回话。

顾倩兮往前走上一步,紧握住卢云的手,柔声道:“卢郎啊卢郎……杨肃观是个高屋建瓴的人物,风骚潇洒,温文儒雅,就像是图画里走下来的人……可你卢云却是活生生的人,历经人情冷暖,是个饱受风霜的真男儿。”说着紧挨着卢云的身躯,将面颊贴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道:“我之所以对你难以忘情,正是因为你这身凛然傲骨。”

顾倩兮虽然行事斗胆,从不拘泥世俗之见,但究竟这两句话吐露了自己的心事,一时间难以掩饰羞态,脸上满是晕红,说了这两句话后,身子更是娇柔无力。

卢云啊地一声,心下甚是感动,眼见顾倩兮面带娇羞,红扑扑地甚是可爱,他心田情动,忍不住也伸手出去,环住了心上人的纤腰,将她拉近了一些。

两人身子贴合,牢牢相拥,卢云低下头去,靠在她耳旁,轻声道:“倩兮,卢某今生受你如斯见爱,真不知该如何回报。”

这“如何回报”四字一说,那是认了生,再听“卢某”二字,倒像是道上弟兄结伙杀人时用的称谓,真没半分像是爱侣。顾倩兮听他说的太也生份,禁不住悄悄生气,就地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不必回报我了,只要你卢大人在我眼前收起那幅牛性情,女人我就谢天谢地啦!”

卢云“咦”地一声,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脑壳,心道:“她不是爱我的傲骨么?怎么这会儿又不要我的牛性情了?”他正自困惑不定,忽见顾倩兮俏脸一板,将他推开一步,沈声道:“卢云,你可听好了,你别以为我随你南下,便要任你整治侮辱。我先分说明确了,要不是那夜你低声下气地跑来我家,还装成老鼠的容貌躲在床下,我基础不会再理你这人,这你知道么?”

卢云心下大惊,颤声道:“这……真…真是这样?”

顾倩兮哼了-声,道:“我还会骗你么?”她侧着面庞,伸出食指,轻轻抵在面颊上,皱眉道:“只是我一直意料不透,不知你怎地开的窍,居然还明确委屈自己,求女人原谅?”

卢云嘘了一口长气,寻思道:“还好老天有眼,若非仲海误打误撞,错有错着,把我藏在倩兮的床下,否则我这番相思定要付诸流水了。”

顾倩兮见他连拍心口,恰似十分庆幸,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娇声道:“你啊你,堂堂一个状元郎,连写个情书也怕,还弄成什么“西南牌楼颂”的希奇文体,把人家当成风物胜景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卢云惨然一笑,想起秦仲海的荒唐举止,忙摇手道:“那……那是一场误会……”

顾倩兮看了他心惊肉跳的神色,登时哼地一声,嗔道:“什么误会?这“西角牌楼”该不会是什么风月之地吧?那夜你和那姓秦的流氓躲在我家楼下说话,我一听之下,就知道你已经学坏了……卢云啊卢云,你好的不学,尽跟那些流氓太保混在一块儿,我不理你了……”说着纤足一顿,气冲冲地掉头而去。

卢云满脸尴尬,想道:“这西角牌楼贻害不浅,需得早些拆除才是……”

顾倩兮官家小姐身世,性子难免强了些,卢云算是第一次领教了。已往两人在扬州相处,只因卢云身份卑微,顾倩兮怕说话刺伤了他,反而事事迁就,从不敢发上一顿性情。但现下卢云不再是小小书童,而是那黎民敬慕的知州大人,若要她屈颜承欢,这可不是她顾倩兮行事的调子,当下便来个下马威,日后也好利便管教。

卢云倒是智慧灵巧,眼看顾倩兮为他离家出走,怎好再让她不快?便将昔日的狂傲收拾起来,一路上加倍体贴,不敢稍违。旅程中每遇胜景奇迹,好山好水,肯定驻留良久,不带着意中人赏景凭吊一番,绝不轻易离去。那小红本对卢云有些不善,待见小姐开心喜乐,对这位未来姑爷便也换上了一幅笑脸,通常嘘寒问暖,甚是灵巧。

两人兴高采烈,轻车简从,纷歧日便到长洲。

行到县界,已是华灯初上。当地衙门的公人早已前来迎接,足足列了两大排队伍。卢云见他们神色恭谨,可又想到当年自己曾被这群虎狼毒打的往事,情知公门中人面上一套,手下一套,他心怀戒慎,当下无喜无怒,只淡淡隧道:“师爷是哪一位?”

人群中行出一名中年男子,躬身道:“启禀大人,衙门师爷今日有事,没能前来。”

卢云见这人容貌凶猛,便问:“左右是谁?”知州垂询,那人急遽回话:“小人是长洲捕头,姓洪,草字铭冲。”卢云面色平庸,只微微颔首,道:“原来是洪捕头。”

顾倩兮凑过头来,低声道:“有些差池劲。新任知州上任是何等重大的事,衙门里的师爷怎敢不到,岂非有什么隐情么?”顾倩兮自年幼便随父亲四处上任,向来熟知这些倾轧事端,此时便出言提醒。

卢云心想不错,若非师爷有非法情事怕给自己知晓,怎会不敢过来参见?只是自己刚刚上任,倒也不忙着点破,当下挥了挥手,道:“好了,既然师爷不在,咱们这就走吧!”

洪捕头见这新任知州神色不善,心下暗自畏惧,只垂手道:“是。属下遵命。”

众人进到城里,已是黄昏时分,却见城门大剌剌地开着,全不见有人看守,卢云曾随秦仲海远征西域,自是熟知军务,此时见了城门未曾关闭,守城军士更是毫无踪影,心下不悦,沈声道:“好一个长洲,军务松弛至此!一会儿我可得找来团练的教头,向他问个明确!”

洪捕头听他一说,知道团练地方的蔡数头要糟,他冷汗流了满身:心道:“看起来这位知州不是个嫩角色,我可要小心应对了。”

一旁车夫问道:“启禀大人,咱们这过关文碟怎么办?”卢云哼了一声,道:“既然没人守城,咱们也不必缴验,这就进去吧!”洪捕头欲言又止,却又怕挨骂,低头领路,急急地往前走了。

车行人城,只见街上不少黎民行来往去,阻了去路,洪捕头呼喝频频,要黎民回避让道。卢云皱起眉头,掀开车帘,沈声道:“咱们安平悄悄地进城,不许扰民!”洪捕头吓了一跳,心道:“惨了,来了个自以为清廉的主座,以后定有苦头吃了!”他缩着头,苦着脸,迳自在车旁行走。

顾倩兮等人都是第一次到长洲来,各人坐在车里,不住地往外探看,都想见识一下长洲的风土人情。只见远处商家青旗招展,人来人往,四下一片热闹喧腾,端的是商业壮盛。小红笑道:“好一座长洲城,我本以为这儿很是荒芜呢,想不到这般富贵,似乎花城一样。”众人见四下灯景缎带,美不胜收,听她用“花城”二字形容,都以为极是贴切。顾倩兮伸头去看,只见四下民房都已拉起彩带,点上灯笼,将贫瘠的街景衬得美仑美奂,忍不住笑道:“真的好美啊!今日城里可是有什么喜事么?”说着朝卢云看了一眼,眼中蕴的全是笑意。

哪知卢云最是不解风情,看了满城辉煌光耀灯火,不见赞叹,却只哼了一声。他向洪捕头一瞪,冷冷隧道:“我上任只是衙门的事情,哪须张灯结彩,铺张公帑?这是谁的主意?”洪捕头吓了一跳,惊道:“大人明察啊!这不是我们干的!”

卢云沈声道:“不是你们,那是谁弄出的花俏?”洪捕头道:“这是城里一位欧阳老爷要做寿,这才把长洲遮盖成这个容貌。”卢云知道错怪了人,却只皱起眉头,不言不语。洪捕头不知该说什么,心下暗自戒慎。

顾倩兮是官家巨细姐,向来熟悉世故,连忙打个圆场,问道:“这位洪捕头,您适才说城里欧阳家做寿,却是怎么回事?”洪捕头见来了个懂人情的,松了口吻,又见顾倩兮端丽大方,与卢云神态亲昵,想必与这冷面知州关系匪浅,当下笑道:“这位姑奶奶好生高尚,可是卢小姐啊!”

顾倩兮听他称谓自己是卢家的人,一时芳心暗喜,忍个住怕羞,饶她生平聪颖,也不知要如何回覆。一旁小红看了小姐的羞态,更是掩嘴偷笑。

却听得车里传来一声重哼,随着两道森厉眼光射来,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卢云这新任知州又来发威了,只见他板着睑,森然道:“洪捕头休要笼络人情!这位小姐是我家亲戚,你只管称她做顾巨细姐!”

洪捕头哎呀一声,心里慌不迭地叫苦,千百各处诅咒卢云:“连啼声姑奶奶也不成,这知州真是他妈的怪物!”口中不敢违背,苦着老脸,低声道:“卑职见过顾巨细姐。”

卢云故做俨然,点了颔首,道:“很好。”他装了好一阵冷面,忽觉面皮紧绷,却是有些累了,便转头望向顾倩兮,只见她转头向外,对自己全不理睬,那小红更是满脸没好气,翻着一双白眼,对他直是视而不见。卢云心下纳闷,想道:“她主仆两人这是做什么?我头一天上任,倩兮怎会突然不兴奋?”

卢云自来既顽且硬,似乎石头一样,要他如何明确女儿家心事?他称顾倩兮是亲戚,那是认了生,日后下人官差背后指指点点,都要说顾倩兮泉源不明,不守妇道,却要她如何是好?看这卢云满腹治国要旨,却不懂人情事故,登把心上人给冒犯了,这下真可要糟。

卢云探头探脑,兀自在那儿推测不休,顾倩兮心下着实生气,暗道:“卢云啊卢云,人家问我的泉源,你可以说是未婚妻啊,再不行以说是表妹,怎地用了个不痛不痒的亲戚?你要我日后怎么做人?”想起自己离家出走,居然只得了这期待遇,只气得眼泪都快淌下来了。但现在外人在旁,脸上自不能露出生气容貌,只能强压悲愤。

那洪捕头却远比卢云精明,他见顾倩兮心下不悦,自管眺望远方,对卢云不理不睬,心中便想:“这位姑奶奶定是知州大人的心上人,只是这卢知州是个脸嫩书呆,满口呆子言语,这才惹她不快。看我来做小我私家情。”想起日后冒犯卢云之时,还要靠这位巨细姐救命,忙向顾倩兮躬身哈腰,解围道:“巨细姐,刚刚您老人家问起欧阳老爷,可是要与咱们知州大老爷同去拜寿啊?您付托则个,小人定去部署。”

果真这话一说,顾倩兮便已微笑颔首。自来拜寿祝贺,定是至亲朋侪方能随行,洪捕头这话认真高明之至,不必刻意言明两人之间的亲昵,却又能点明顾倩兮与卢云间不寻常的关系,既不冒犯大人,又能讨好小姐,若无十年政界功力,决计说不出口。

听了这话,顾倩兮大感喜乐,早把生气之情忘得一干二净。她转头望向卢云,笑道:“怎么样?咱们这寿宴去是不去?”话声未毕,却见卢云喝来洪捕头,面色阴沈,冷冷隧道:“这位欧阳老爷是何泉源?可有作奸犯科的情事?”

顾倩兮见了情郎无故发威、忍不住脸色苍白,她好端端问上一问,只想多认识地方人物,哪晓得卢云又让她下不了台。顾倩兮一时又惊又气,已是泪水汪汪。

顾倩兮却不知晓,这卢云身世寒微,饱受富朱紫家侮辱,向知怙恃官员与富豪人家同流合污的丑事,此时他若不查明欧阳家泉源,却要他这个铁面清官如何做下去?

局势肃杀,洪捕头见了知州的凶脸,更是悄悄哀号,他躬身拱手,惨然道:“启禀大人,这位欧阳老爷是昔年朝廷敕封的“江南铸造”,专在长洲打铁,直到十多年前才歇业收手,这家人打的铁远近驰名,做的是正谋划生,绝不是罪监犯家。”

卢云哼了一声,道:“他可有欺压善良,欺压黎民的权门恶举?”

洪捕头双手连摇,道:“没有,万万没有!欧阳门第居长洲,乃是有名的大善人,平素救援贫穷,造桥铺路,大门生更是咱们衙门的师爷,人人若不相信,只管查阅公牍卷宗,找个穷苦黎民一问,那就明确啦!”卢云听他起劲申辩,料知欧阳家当非土豪劣绅一流,他稍稍放缓脸色,又问:“咱们师爷与欧阳家有旧?”

洪捕头低声道:“咱这位师爷名唤巩志,端的是文武双全,精明老练,咱们师爷所以没来迎接大人,正因他是欧阳家门生,只为打理师父寿宴,昨夜出城去了,这才没来迎接您老人家。卢云放下心来,颔首道:“原来是师父寿宴延误,须怪他不得。”原本卢云甚是担忧师爷私下为非作歹,只因心里有愧,这才不敢迎接长宫到任,听得实情如此,便也松了口。

卢云见洪捕头满面恐惧,想起自己一再提防于他,不觉有些过意不去,当下收拾架子,温言道:“看来这位欧阳老爷非比凡人,我明日是该去祝贺一番,也好向他请益地方民情。”洪捕头听他有意与欧阳家结交,不禁大喜道:“大人若肯驾临,欧阳老爷定是欢喜无限。”

卢云查明欧阳家行径泉源,刚刚首肯祝寿,确是正直无私、爱民如子的心情,只是他全了这样,便少了那处,这番做作,却把心上人冒犯了。果真顾倩兮心中气苦,寻思道:“卢云啊卢云,你要东便东,要西便西,只管自己的体面:心里尚有我这人么?”她越想越悲,忍下住暗自啜泣。

卢云俯下身去,轻声问向顾倩兮:“倩兮,明日拜寿,你可愿与我同去?”

顾倩兮犹在生气,冷冷隧道:“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亲戚,如何上得了抬盘?”

卢云轻声道:“你别这般说。你见多识广,若能陪我同去寿宴,我也会放心许多。”

颠倩兮哼了一声,一双妙日只凝望着街景,却是不置能否。

卢云情场上果若木鸡,当年保驾公主和亲,每见她忽使小性,总当伤风来看。此时见顾倩兮没理由的乱发性情,实不知该如何招架,他左右探看车外,只想找出解围措施,忽见街上悬着几只花灯,心中登生一计,忙凑过头来,柔声道:“倩兮,你看哪儿张灯结彩的,多像咱们扬州的灯会?”

顾倩兮依言往外探看,想起当年与卢云初识的情景,心下柔情忽动,怒气略略平息。

这招端是高明,称为“老虎看花灯,自成病猫”,一切要旨,全在移心转志,只想让你旧情绵绵,怒气全消,乃是杨肃观的生平绝活,谁知卢云妙法意会,竟也无师自通起来。

卢云见战略管用,登时打蛇随棍上,握住了她的小手,轻声道:“从京城到长洲,这几百里路有你陪同,认真好生快活。倩兮,这几日我真是欢喜……”

这招称为“明确人说梦呓,要你发昏”,要旨便在口含蜜糖,逢机便吐,举凡天下女子中了连篇梦呓,无不思维生碍,行止若癫,已有杨肃观功力的七成火候。饶她顾倩兮秉性聪颖,听了这等温柔款款的说话,怕也要中蛊,

果见顾倩兮身子一颤,似乎大为感动。也是她生性温柔,乍听呆头书生的心坎话,登即感动心中的百转柔情。想道:“今日是卢郎上任的日子,他十年寒窗,好容易有了今日,我实不应发他的性情。”想着想,换上了爱怜横溢的神色,她见卢云兀自握着自己的手,忙道:“有旁人在,你快别这样。”卢云却不缩手回去,只牢牢地抓着她的小手,一幅藕断丝连的容貌。顾倩兮又羞又喜,早将生气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小红见了两人的神态,只遮着双眼,在那儿歪嘴吐舌,假作鬼脸。

洪捕头从车窗偷看进去,见两人和洽如初,心中便道:“看我这张嘴多会说,三言两语就让他两人笑吟吟地。嘿嘿!日后只要买动这位知州夫人,定有好日子过啦。”他陪笑道:“老爷夫人,不不,大人小姐,欧阳老爷这几日做寿,城里着意部署,虽比不上扬川苏州这些大城的风情,但与北方贫瘠县分相比,那也是了不起的地方了。大人这几日难堪清闲,定要带着小姐四下看看。”

卢云颔首道:“你说的不错,长洲是我治下之地,正该好好察看风土人情。”

洪捕头嘻嘻一笑,心道:“买动夫人,老爷即是掌中物,看来这条铁律准没错。”自古政界应对,全是同样一套文章,不管是锦衣卫统领,照旧御前侍卫,定须好好详熟这套秘笈宝典,看这位洪捕头如此精明,日后定要官运亨通了。

大车徐徐前行,卢云与顾倩兮并肩而坐,心头甚是恬静。他看了一阵街景,又问道:“明日欧阳府寿宴,几时开席?”洪捕头躬身道:“回大人的话,时辰早定好了,明日申牌开席。”

申牌尚未黄昏,仅在午后,未免有些早了,卢云不禁微感希奇,便问:“怎会这么早?”洪捕头答道:“此事大人有所不知。据巩师爷说,明日黄昏时分,欧阳老爷便要趁着七十大寿的大好时光,重新让铸铁山庄开业。只为挑个良辰吉时复业,他才选在申时开席。”

卢云颔首道:“原来如此,既然欧阳家双喜临门,我可得早些已往瞧瞧。”

众人行到衙门,驻守官差赶了出来,迳自在门口放起鞭炮来了。爆竹声中,喜气洋洋,卢云眼望大门,想起昔年仓皇逃亡,不得昭雪,全是官府所害,谁知今日今时,自己却能前来为官。他注视衙门高悬的明镜,心田盘算主意,日后定须主持正义,为民除害,方不辜负这一身的理想志向。

一行人急遽看过衙门,便往宫邸而去,两处地方相隔不远,只在咫尺之间。众人行到门口,洪捕头付托官差取出锁匙,谁知过了良久,竟是迟迟找不出来,前任知州早已去职,官邸已有半年无人住居,想来手下定是因此疏忽,这才把锁匙弄丢。洪捕头满面尴尬,向卢云一欠身,苦笑道:“惨了!锁匙不见了!”他知这位卢知州性情下小,这下找不到锁匙,定要重重挨骂。心惊肉跳之际,却听卢云微笑道:“诸位莫慌,找不到锁匙也不打紧,且让我来应付。”

卢云此时心情极佳,先前他摆着冷面,只是怕洪捕头与衙门师爷欺瞒枉法,现在既知实情,他生性温和有礼,哪还会乱生机气?他见锁匙不见,却是丝绝不怒,向前一步,轻轻搂住顾倩兮的腰,微笑道:“倩兮,咱们一齐已往,你说好欠好?”

顾倩兮见他在众人眼前与自己亲昵:心下又惊又喜,已是满面娇羞,寻思道:“这死板书生可是吃错药了,居然不怕腼腆?”她还没回过神来,卢云已是哈哈大笑,搂住顾倩兮的纤腰,提气一纵,霎时如飞鸟般跃过墙头。顾倩兮人在半空,忍不住娇声惊叫,卢云微笑道:“有我守着你,你可别怕。”他凝力屈膝,吐纳真气,将顾倩兮横抱怀里,稳稳落下地来。

洪捕头也是学武之人,眼见这墙有两人高矮,谁知卢云竟能一跃而过,手上还带着一人,忍不住高声赞好,高声喝道:“知州大人好轻功!”

洪捕头叫得声嘶力竭,口中像是称妙,心下却是昏暗:“这下惨了,什么人不来,却来个练家子当上司,以后他若整起我来,我这条老命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他从城门一路心惊胆战地行来,从最早的“我有苦头吃了”,一直想到现今的“我死无葬身之地了”,直被这新任知州吓得全身发毛。

众西崽虽未练过武功,但见这位新科状元身手了得,心下自也骇然。小红心头畏惧,想道:“原来卢令郎武功如此高强,以后小姐要与他吵嘴打架,定会给这坏蛋欺压了。”她心下暗自发愁,却不知她家小姐智慧绝顶,精擅驭夫之术,卢云的武功便似宁特殊那般高绝,怕照旧给顾巨细姐整得服服贴贴、乖顺似羊。

卢云打开府宅大门,让众人进来,此时前任知州虽已去职,但宫邸里巨细家具照旧一应俱全,应有尽有。洪捕头老练精悍,眼见知州一行人面带倦容,知道他们旅程劳累,便权做主人,命下人张罗酒席,替他们安置行李。

卢云究竟幼年,眼见爱侣在旁,此时又有了自己的窝,只觉欣喜欢愉,大有何事不行为的气概。趁着时候还早,他牵着顾倩兮的小手,四下探看厅房,两人看了一阵,卢云满心欢喜,笑道:“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啦,你这个女主人可得多费些心思才是。”

顾倩兮睑上微微一红,道:“咱们还没定媒娶亲,我怎能做得你家的女主人?”

卢云笑道:“等我返京述职之日,我便要向顾伯伯扑面求恳,请他老人家将爱女嫁给我。”

颠倩兮闻言大喜,却不能稍露欢喜之情,当下低声道:“爹爹要是不允许呢?”卢云笑道:“那我只好弃官逃亡,带着你流离天涯了。”顾倩兮握住了他的手,柔声道:“不管你去哪儿,我都随着你。”卢云心头温暖,微笑道:“走,咱们便去瞧瞧屋子该如何部署,好歹我这个知州得做个三两年,总得把住处整顿妥善才是。”

两人信步而行,一路看房观厅,顾倩兮确实聪颖过人,每见一处花卉房舍,便有自出机杼的主意部署,卢云笑吟吟地听着她说,心道:“老天爷待我真好,我卢云能有今日,再多的磨难也算不上什么。”二人想到日后的优美日子,心中都是喜乐平安。

用过饭后,卢云心悬公务,便与顾倩兮同进衙门察看、此时已在夜间,只见公堂上一片漆黑,卢云点上了油灯,就着微光望去,那公堂四下收拾得干清洁净,看来官差定是逐日扫除,不敢有怠。

卢云走上台阶,从知州的位子放眼望下,只见视野宽阔,公堂里外钜细靡遗,巨细事一览无余。卢云微微一笑,心道:“此地日后就是我审案之处了,可得好好干一番事业啊!”

满面微笑间,自管探看四周,他望向一处角落,突然之间,身子竟是一颤,似乎幽暗之处,正跪着一名年轻人,那人仪表堂堂,却又满脸是伤,正用着激怒凄凉的眼神望着自己,恰似要说些什么,却又听不真切……

往事飞入心头,卢云忍不住热泪盈眶,竟尔怔怔坠下泪来。

顾倩兮见他好端端的,却忽尔垂泪,忍不住吃了一惊,急急走了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身子不舒坦么?”卢云不愿多说已往凄凉往事,连忙伸袖拭泪,摇头道:“我挺好,你别多心。”

顾倩兮扶住了他,柔声道:“你快别瞒我了。要有什么心事,只管跟我说,别闷在心里。”

卢云叹了口吻,他眼望堂下,幽幽隧道:“以前跪在下头,心里只想,上头坐的官老爷,心怎能那般黑、那般凉?今日走上台阶,真尝了滋味,刚刚知晓了,原来这台子是那么高、那么远……唉……老黎民跪在地下,官大爷高坐堂上,久而久之,谁不自以为头角峥嵘?坐得越久,眼越花、心越硬、嘴越刁……”他满心感伤,转头望向顾倩兮,道:“我不想酿成那样,有生之年,我宁愿穷死,我也不要酿成那样。”说着握住双拳,身子微微哆嗦。

卢云面带不忍,注视堂下,一股悲天悯人之意,油然而生。顾倩兮见了他的神情,心中又是自满,又是爱怜,她走了已往,在卢云颊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傻子,你这牛性情永远稳定,便算死了,都是这容貌,决计改不了。”

卢云喜道:“真的么?一辈子都是这个牛性情?”顾倩兮做个鬼脸,取笑道:“看你乐的,笨牛一条,又有什么好自得的?”她见卢云面带尴尬,当下往他背上轻推,嫣然笑道:“先别说这些了,你去堂案坐下,让我看一会儿。”

卢云不知她所欲为何,依言端坐案后,问道:“像这样么?”顾倩兮微笑道:“再坐直点。”卢云哦了一声,把腰杆挺直了,他呆呆坐着,不知顾倩兮要做什么,待见她眼波盈盈,满是顽皮之意,霎时心下恍然,原来她想看看自己做知州的威风。卢云哈哈一笑,提起惊堂木一拍,喝道:“好一个斗胆女子,居然敢戏弄你家知州!”

却听喀地一响,那惊堂木的声音颇为希奇,卢云正自纳闷,顾倩兮笑吟吟地走了上来,拿起一只木条,道:“这才是惊堂木,知州大人您拿错了。”卢云脸上一红,心道:“那我拿的又是什么?”他低头一看,却是只砚台,忍不住神色大窘。

他俩看过衙门,便在长洲城中四下溜达,也好见识一下此地的民情。

二人并肩走在长洲的路上,眼见偌大的街上满是行人,有的是在此营生的摊贩,有的却是出门游玩的一家老小,人人脸上带着欢容,恰似赶集庙会一般,卢美颔首道:“今儿个是十三日,本不应有市集,想那欧阳家财局势大,这才把这长洲城衬得如此热闹。”

顾倩兮笑道:“你明日不是要给人家祝寿么?怎么都不担忧贺礼啊?”卢云双掌一拍,叫道:“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事!”说着掏出钱包一看,惨笑道:“这下槽了,我只带了十两银子出门,等会儿能买什么物事?”

顾倩兮笑了笑,伸手取出一叠银票,塞在卢云手里,笑道:“别发愁呢,先拿去用吧。”

卢云慌忙摇手,急道:“这是你的钱,我怎好来使?不成!不成!”说着伸手推拒,顾倩兮听他言语见外,分了相互,禁不住俏脸生怒,娇声道:“你总是这般生份,不如我回北京去好了!”说着把银票往卢云手里一塞,随着转身便走。

眼看情人发怒,卢云大惊,忙道:“倩兮,你别生气!”说着拔腿去追心上人,张皇间,手上没抓牢,那银票竟尔落下了半叠,随风飘去。卢云大吃一惊,知道这些银票百两一张,全是顾倩兮的私房钱,自己怎可失落?当下顾不得去追顾倩兮,运起轻功,刷刷刷地连抓了五六张下来,但仍有三张飞了出去,正要去抓,猛见一名獐头鼠目的男子从路边冲来,伸手一捞,已将银票揣在怀中,随着急遽走了。

卢云又惊又怒,喝道:“你干什么!”那人听得叫唤,走得更急了,卢云见那男子已然逃远,立纵然出轻功,沿着民房纵跃已往,他轻身功夫着实了得,煞那间便已拦在那人眼前。

卢云双臂伸开,拦住蹊径,喝道:“小贼!快把银两交出来!”那人却是个无赖子,只见他上下审察卢云几眼,冷笑道:“什么银两啊?你这白脸的在说什么啊?”说着掏了掏耳朵,恰似听之不清,闻之不楚,却是一幅死皮赖脸的神气。

卢云高声喝道:“大瞻刁民!我是此地新上任的卢知州,你偷盗钱财,居然还敢狡赖?快快把钱两拿出来了!”那人打了个哈欠,道:“什么知州知府的,你爷爷我照旧皇亲国戚哪!”卢云见此人满面刁顽,一幅有恃无恐的神色,忍不住心中一叹,暗道:“我恁也背运了,以前是民,专门遇上贪官虎狼,现下是官,又专遇这些刁民鼠辈,唉……我的命好苦哪!”唉声叹气之余,忍不住自怜自伤起来,

那人见卢云兀自不走,冷笑道:“你给闪开点,爷爷我要已往了!”说着便要从卢云身边掠过,卢云如何能放他走,将他一把揪住,沈声道:“拿人钱财,即是罪犯。你若还知错,那便早些交出,本官自可将你从轻发落。”

那人狂笑道:“拦爷蹊径,即是活该,你若还识相,那便早些滚开,本爷还可以留你性命用饭!”这人好生狂妄,却是学着卢云的语气说话。卢云嘿地一声,道:“你这刁顽小贼,一会儿有你苦头吃了!”那人喝道:“放你妈的狗屁!”登即举脚踢来。

卢云这些时日忙于公务,虽未曾勤练武功,但他授业于陆孤瞻,拳脚岂是凡人能比?哼了一声,使出“无双连拳”,一拳便把那人打垮在地,随着将他扯了起来,喝道:“快把钱财交出来!”那人没推测卢云一个白面书生,竟有这等武艺,难免又慌又怕,正想乖乖就范,忽见路上行人极多,更有不少人往自己看来,他心念一动,陡地狂叫道:“救命啊!杀人啦!强人掠夺啊!”

这啼声凄厉之至,恰似给重刑拷打,一旁黎民闻言大惊,立时围了过来,待见卢云抓住了那人,忍不住惊道:“怎么好好一个白面书生,却在这里打人?”一名老者劝向卢云道:“这人是黄市井,只是地方上的穷人物,没什么油水好捞,你快快铺开他了!”眼看无数人群出言指责,卢云忙道:“这人偷盗钱财,理当究办,我怎能将他放走?”

黄市井怕众人相信卢云的说辞,张口欲叫,卢云知道此人舌尖嘴滑,若要任他信口雌黄,难免招惹事端,他手上发劲,内力随处,直往黄市井经脉窜去,黄市井吃痛不外,登时哀号不已,嘴上自也不能言语了。

卢云喝道:“还不把钱财交出!”黄市井惨嚎道:“我交!我交!”说着从怀中取出银票,乖乖送在卢云手上。卢云数了数银票,见一张未少,登即喝道:“现下跟我走!”说着便要押他脱离。黄市井哭道:“这位大爷啊!钱已经给你了,求求你饶我一命,别再押我走啦!”说着只是不依,尽在地下打滚求饶,其状甚哀。

卢云哼了一声,道:“早些拿来不就没事了,现下才知悔悟,不觉迟了么?”

耳听黄市井哭哭啼啼,卢云又是满口狠话,众人心生恻隐,几名老者急道:“快来人啊!土匪当街行抢啊!还要把人押走啦!”十来名年轻人临危不惧,霎时连声呼喝,就地便要开打。

卢云见群情哗然,醒起自己身在嫌疑之地,难免让他们有所误会,忙道:“诸位朋侪!我真是新上任的长洲知州,这人偷盗钱财,逼得我亲自脱手来抓,你们可误会了!”众人喝道:“什么知州!摆明是骗人的!”卢云嘿地一声,道:“诸位看清楚了,这是朝廷交付的印信。”他入怀去摸,那知州印信却放在行李之中,未曾随身携出。

众人见卢云掏摸半天,却拿不出半样印监信物,又看他年岁轻轻,貌不惊人,不信他即是知州,一时叫嚷的更凶了。几名手轻脚健的大踏步地向前走来,立时便要脱手教训。

卢云练有“无绝心法”,醒目“无双连拳”,当年曾在西域大战罗摩什百合,收支战场,如同屡见不鲜,怎会怕几名乡民?只是这些人都是地方良善,总不能个个都打上一顿吧?卢云叹了口吻,颇感烦忧,那黄市井见有机可趁,立时往地下一趴,哭道:“这位大王,求求你把银两还我吧!那是小人娘亲的看病钱啊!”

原来这黄市井通常有个外号叫黄蜂子,一生最爱使顺风舵,尚有个顺竿子往上爬的绝妙功夫,他见众人都有怀疑卢云之心,当下便来个苦肉计,也好让众人毒打他。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卢云生性聪颖,饱读诗书,战场上遇到了汗国国师,武林好汉,无不能妥善搪塞,便在庙堂之上,也是一派从容。但他生平最怕这等泼皮无赖,这些人要钱不要脸,死皮赖脸起来,种种无耻秘诀使出,直是叫人难以置信。

四周人群见了苦情戏码,纷纷中计,一见黄市井如此可怜,更是激怒无比,都要找卢云拼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页 目录
新书推荐: 爬塔游戏,我却要从上往下爬? 文明领主:我建神话天庭为运朝 史上最帅选手?电竞圈最大渣男! 游戏世界的硬核辅助 全球降临:暗黑科技,无尽财富! 联盟:人在EDG,带UZI夺冠 我一个治疗术下去你可能会死 NBA:坏小子,我们从中等而来 网游:开局获得时崎狂三模板 赠你一座不夜城
返回顶部
document.writ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