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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三章 嵩山少林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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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老者压下嗓门,悄声道∶“这位女人说话可要小心了。这新上任的捕头好不凶狠,才接任一年多,就把黎民整得苦不堪爷言,他说你老子是母的,你老子便要成你娘,整日价作威作福,只会鱼肉乡民。你这话给他听了,准吃不完兜着走。”

艳婷听这捕头如此狂妄,也感骇异,便问伍定远道∶“伍大爷,那捕头你可认识?他以前便这般坏么?”

伍定远面色铁青,冷笑道∶“嘿嘿,这小子以前不外是个丑角,想不到我脱离一年,廖化便能做起先锋了。”两名少女心下甚奇,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原来那新任捕头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伍定远的手下阿三,这人是衙门师爷的小舅子,从未曾讨人欢喜,资历既浅,功夫又差,却不知陆清正何以提拔此人。他见阿三作威作福、恶形恶状,只怒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就地三两拳打死阿三出气。

杨肃观是个明确人,他见伍定远额头青筋冒起,想来他已然按耐不住,只怕旋即就要脱手揍人,他往前一靠,伸手往伍定远肩上搭去,低声道∶“咱们走吧,莫要多惹事端。”

伍定远狠狠地往阿三看了一眼,想起这衙门也是自己多年的苦心谋划,想不到今日风纪却松弛至此,心下甚是不忿,虽给杨肃观拉着,却还不情愿走。杨肃观与韦子壮两人半拖半架,这才把他拉离现场。

众人到了伍定远的旧居,正要开门进去,伍定远抬头一看,赫然见到门上贴着知府的封条,当常烘色惨澹,颤声道:“陆清正,你好厉害啊!”

当年他给人诬告陷害,落个丢官亡命的下场,这也而已,哪知这陆清正实在狠辣,竟连自己的屋子也要查封,众人见他全身发抖,想来真是气得厉害。

伍定远狂怒之中,便要将封条撕下,杨肃观连忙拦住,道:“伍兄不忙!这封条照旧留下的好,以免打草惊蛇。”伍定远闻得此言,只有长叹一声,停下手来,众人便自翻墙进去。

是夜众人住得定了,各自商量日后行止,杨肃观道:“眼下咱们兵分两路,我与定远一路,前去察访昔年的案情线索。另请韦护卫与灵定师兄在城里打探,看看是否有人知道当年也先的旧部遗址。”

众人正要允许,忽听灵真高声道:“杨师弟,大夥儿都有事干,你怎么漏了我?”

那灵真听得伍定远与杨肃观一路,韦子壮与灵定一路,事情分配已毕,却独漏他一人,情急之下,便自叫了出来。

灵定知道师弟行止卤莽,若要进城访查,只怕三言两语间便露出破绽,连忙劝道:“师弟你这几日多歇歇,若要立功,也不忙在这时候。”

灵真高声道:“老子要立什么鸟功?我来此处,只想找卓凌昭那老儿厮杀,谁管什么狗屁劳绩了?你们干什么都好,就是不许把我关在这房里,否则老子明日便回少林!”众人见灵真犷悍起来,都不知如何是好。

杨肃观面色如常,只淡淡一笑,说道:“谁说咱们要把师兄留在此处了?师兄若要出门公干,我们兴奋还来不及呢。”灵真哈哈大笑,高声道:“这还像句人话!”

灵定见杨肃观迁就师弟,忙道:“灵真天性卤莽,杨师弟不必拿他的话认真。”

杨肃观微微一笑,摇了摇手,道:“师兄不必担忧,我自有部署。”

说着向艳婷伸手一招,唤道:“艳婷女人,请你过来。”

艳婷脸上一红,低声道:“杨大人有何付托?”杨肃观微笑道:“女人切莫称我为大人,那太也生份了,便叫我年迈好了。”艳婷脸上更红,嚅囓隧道:“杨…杨年迈…”

伍定远犹在生气陆清正的狠毒,但一见艳婷对杨肃观的神情,照旧不甚舒坦,急遽转过头去,只做视而不见。那韦子壮却只笑了笑,恰似见惯了女人家对杨肃观的羞态,却是漠不关心。

杨肃观向艳婷微微一笑,随着朝灵真一指,道:“我这师兄生性好动,怕在房里呆不住,只是咱们此来西疆,不能没有一个居中接应、发号施令的人,在下推来想去,怕要劳烦女人担待则个了。”

艳婷惊道:“你……你要我居中接应、发号施令?”

众人也是惊讶不已,忙问道:“杨师弟此言何意?”

灵真一向好大喜功,听这职务如此要紧,却又派给了这小泵娘艳婷,便也留上了神。

杨肃观向众人眨了眨眼,微笑道:“咱们这些时日都在外面奔忙,不能没有一人居中下令。只是这人一来要武功高强,见识明确,二来要能定得住心神,牢牢留守此地,这才气掌握大夥儿的行踪,随时脱手救援。”说着拿出几枚火炮,交在众人手里,道:“这几日要有什么凶险厮杀,请列位向空放炮,艳婷女人见到火焰冲天,自会从府里赶来接应。”

艳婷面无人色,心中怦怦直跳,一旁灵真却舔了舔嘴,恰似大为艳羡。

那韦子壮也是老奸巨猾之辈,一听杨肃观说话,便知他有意戏弄灵真,好激得他自愿留守府内,便佯笑道:“正是。艳婷女人武功高明,正该继续这个大任。”

艳婷虽然聪慧,却是个直性人,如何识得破这些机关?急遽摇手道:“这么大的职责,我是不成的……”

杨肃观皱眉道:“连你也不愿,唉…这可如何是好?想这居中接应的人甚是要紧,实在不能没人来干,咱们这几人中以你耐性最好,武功最高,本想只有你能守住此地,哪知你却又不愿,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艳婷一愣,道:“我…我武功最高?”杨肃观不去理她,自对娟儿道:“你师姐不愿,便由女人你来吧。我看女人定力过人,这居中接应一职,我看是非你莫属。”

艳婷闻言,禁不住骇然作声,这娟儿自小猴儿一般,什么时候与“定力”两字扯上边?她正要劝阻,忽见韦子壮向她眨了眨眼,恰似要她不要多事。艳婷一脸茫然,只得欲言又止。

娟儿也是个小猾头,情知杨肃观有意说笑,连忙笑道:“好啊!我最喜欢当要紧的差了,你放心交给我,想本女侠武功高强,见事机敏,那小小贼子,自然手到擒来!”随着比手画脚,嘻笑不停。

杨肃观哈哈大笑,道:“太好了,有九西岳的女侠出头,大事定然无忧!”

猛听一人暴喝道:“不成!”众人听得怒喝,连忙转头已往,只见灵真怒目圆睁,高声道:“杨师弟你在搞什么?这么要紧的大事,怎可交给小孩儿办!”

杨肃观皱眉道:“可大夥儿都不愿留在此地啊,只有娟儿女人最识概略了。”娟儿装着一张苦脸,叹道:“是啊!只因你杨师弟千般求恳,本女侠才义不容辞,义薄云天一番,唉……大师父你还说东道西,世道不古啊!”众人听她胡言乱语,假作大人容貌,无不心中暗笑。

韦子壮也皱眉道:“娟儿说得是。想这居中接应的人要紧无比,我虽然想干,但功夫却差上一大截,唉…还不如娟儿这孩子来得手脚俐落。”

灵真胀红了脸,喝道:“他……他谁人的,既然你们都不成,让我来吧!”

杨肃观故做惊讶,惊道:“师兄你不是要出门么?现下突然要你留在此处,岂不太委曲了些?”灵真高声道:“不必空话了,这居中接应一职非同小可,除我灵真的鼎力大举金刚指外,无人可以继续重任,你们放心去吧!”

杨肃观装得满脸委曲,叹道:“好吧!只是这居中接应之人当得稳坐中枢,可不能擅去职守,否则我等遇险,一时讨不解围兵,那可如何是好?”

灵真老羞成怒,喝道:“你休要看不起我,这几日老子只要脱离这大门一步,即是乌龟王八灰孙子!”

杨肃观喜道:“师兄此言认真?”

灵真怒道:“你还怀疑啥?老子说话算话!”说着拍胸连连,就怕旁人不信。

娟儿见灵真落入圈套,连忙嘻嘻一笑,便来雪上加霜,说道:“话可是你说的,连上街溜躂、买个糕饼也不成哦!”

灵真生平最爱甜食,猛听此言,心中大惊,颤声道:“连出门买块糕饼也不成?”

娟儿哼了一声,斩钉截铁隧道:“不成!”

灵真想起日后的苦日子,面色已成铁青,慌道:“糟了,我这张嘴最会发馋,这下怎么办?”他满脸为难,只想忏悔,但见众人神色轻蔑,只有硬生生的忍住了。

娟儿见他畏惧,连忙冷笑道:“你是堂堂的四大金刚,说话算话,绝不能偷偷出门。日后若想讨块糕饼吃,只有乞求女人我了!”

灵真大喜,当下转求娟儿,老佛爷小佛爷的乱叫不休,就怕日后没了糕饼吃。

众人见他这个容貌,都是大笑不止,灵定只觉难看已至极点,气冲冲地走出房去了。

众人住定下来,这几日便分头行事,杨肃观与伍定远两人认真案情察访,便昼伏夜出,一同在城里打探讯息。

这夜到了三更,两人换上夜行装,便要出门察访。杨肃观问道:“若要找出这羊皮的秘密,伍兄可有什么主意?”伍定远道:“这羊皮是前任知府梁知义找出来的,我想他府中定有什么线索留下,咱们今夜不妨去打探一番。”杨肃观喜道:“定远兄果真是捕头身世,见识大为特殊。”

两人翻上屋顶,伍定远在前引路,便往梁知义故宅而去。

当年伍定远视察燕陵镖局的疑案时,未曾查到梁知义的家中,厥后听得齐伯川所言,方知这羊皮与梁知府有关,但知晓秘密之后,自己便给陆清正派人追捕,始终未有时机前去察访,此时回到西凉,察访昔日上司的府宅便成了第一件待办要务。

他二人脚步细碎,各自在民衡宇顶上飞身跳跃,不多时,便已行到一处大宅之前,杨肃观低头看去,只见这宅子深沈幽暗,想来久无人居。伍定远道:“自从梁知府在任内暴毙之后,他的夫人令郎便已搬离此地,这屋子已然闲置三年无用了。”

两人脚下一点,便往下跳去。在屋外绕行一圈,见此处确然无人,这才闪身进屋。

进得屋去,只见屋中满是灰尘,但家具桌椅却未曾搬走,不少家当都好端端的留在房中,伍定远低声道:“想不到梁令郎走得这般急促,居然连工具也未曾收拾。”杨肃观颔首道:“看这个容貌,确实如此。”两人各自在屋中上下翻看,四下寻找可疑物事。

正忙碌间,忽听门外有人道:“此处即是梁知府的旧宅了。”随着有人道:“好!我们进去看看。”杨伍二人大吃一惊,没推测深夜之间有人过来,急遽往书房里闪去,各自找了个角落躲起。

只听脚步声响,一人当前走进,伍杨二人从门板中偷眼望去,只见那人面如重枣,正是锦衣卫统领安道京。伍定远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人也来了!”杨肃观也是眉头一皱,显然也没推测会见到这人。

安道京身后随着三人,伍定远凝目认去,一人生得高头大马,名叫“雷公轰”单国易,一人白皙脸皮,唤叫“九尾蛟龙”云三郎,另一人面相特殊,肩宽膀粗,一双浓眉极有威势,却是“蛇鹤双行”郝震湘。

伍定远心道:“连郝震湘也来了,看来安道京对这羊皮是志在必得。”

四人走进屋来,尚未察看,那单国易与云三郎却各拉了张板凳坐下,安道京瞪了他们一眼,沈声道:“你们怎地这般懒?工具都还没开始找,你们却坐了下来,这算是什么?”

两人闻言,只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站起,便往房里晃动,东一翻、西一搅,全在搪塞。

安道京怒道:“你们搞什么!傍我好好地干!”云三郎陪笑道:“统领别发这么大火,小的好生地找,一定把那玩意儿找出来。”安道京骂道:“快去了!少在这里贫嘴!”

正责骂间,忽听郝震湘道:“统领大人,这工具到底是什么容貌?单凭梁大人手稿这几字,想来很难找它出来。”

安道京叹道:“没法子,咱们江大人亲口下命,说这份手稿很是要紧,万万不能落入旁人手里。不管怎么样,总之是得起劲找。”郝震湘颔首道:“原来如此。”

安道京走到书柜之旁,道:“听说梁知府念书甚多,说不定是将那手扎夹在书里。”郝震湘闻言,便走了已往,细细翻动房中藏书。

伍杨二人听了这话,登时心念一动,他二人身在书房,眼看外头四人尚未搜进,便也开始翻动书籍,想先一步将那手稿找出。

两人身子微微一动,声响虽低,却已被郝震湘听见。他哼了一声,道:“房里有工具。”安道京听他这么一说,忙提起内力倾听,果真也已听见低微声响,他向郝震湘使个眼色,低声道:“已往瞧瞧。”

郝震湘不及打话,当下双足一点,便往书房里奔去。杨肃观面色一变,想不到此人内力如此深厚,片晌间便已察觉他们所在,他取脱手帕,将脸面一遮,示意伍定远也遮住原来面目。

伍定远才一遮面,两人便听得郝震湘已然奔近,杨肃观举掌向书架推去,只听轰地一声,房中书架登时坍毁,挡在房门之前。

郝震湘奔到门口,见房门已被重重的书架盖住,房里却站着两个蒙面怪客,他冷笑道:“哪来的贼子?三更半夜在此作怪?”他凝力在胸,双掌一推,已将挡在门口的书架震飞,只听轰然大响,偌大的书架撞在墙上,只震得屋顶沙尘飕飕而下,无数书籍在空中四散飞翔。

杨肃观见他武功如此高强,连忙取剑在手,刷地一声,长剑已向郝震湘刺去。郝震湘冷笑道:“好贼子,剑法不弱。”他脚下一扫,将一本书踢了起来,那书势道猛急,直往杨肃观脸上飞去。杨肃观听得风声咆哮,知道书上所附的真力非同小可,若要受实了,只怕会受内伤。他不敢怠慢,眼见书本撞来,急遽往旁一闪,那书啪地一声,撞破了一面窗格,朝院外落去。

郝震湘见杨肃观身法灵动,霎时双掌连挥,劲风随处,地下无数书本随着气流飘起,掌风一送,便朝杨伍二人飞去。

伍定远见势头欠好,急遽往地下一滚,闪身躲开。杨肃观不愿输招,他“嘿”地一声,长剑急挥,幻成一个偌大光球,顷刻间已将无数书本斩为两截,郝震湘见他剑法精奇,连忙手上加劲,只听呼呼之声不停于耳,书房里的藏书全成了他手上暗器,一一往杨肃观飞去。

此时安道京已然赶到,他见郝震湘大占上风,一时不忙进去,只在门外掠阵。眼看杨肃观剑光霍霍,一剑挥下,已将一本缮本书斩为两段,那书在空中裂开,随着有工具飘了出来,赫然是两截纸片。

安道京眼尖,连忙叫道:“快!快!就是这玩意儿了!快将那纸片抓起!”郝震湘右手暴长,已将下半截纸片抓住。

杨肃观闻言大喜,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知道那纸片异常要紧,急遽运起小巧身法,旋即往前一扑,身子如飞燕般地掠过半空。手中长剑刺出,已然刺中了从空中落下的上半截纸片。

郝震相喝道:“放手!”双掌画了个半圆,便朝杨肃观击去。杨肃观提起真气,身子在半空一个转折,闪开了郝震湘威猛无畴的双掌,回剑胸前,伸手一抓,将纸片塞入怀里。

安道京按耐不住,举刀冲进,急道:“郝教头!千万别让这两人走了!”

杨肃观见工具得手,不愿再与他们缠斗,猛吸真气,剑光一闪,幻出了七点寒星,便往安道京身前要害点去。安道京识得厉害,连忙闪到一旁。杨肃观识趣不行趁,急遽往退却开,就地便要撤走。

郝震湘见他立时便要脱离,连忙双手挥舞,右手鹤嘴,左掌穿出,正是“蛇鹤双行”的绝招,猛地掌力一吐,便朝杨肃观胸前袭去,杨肃观见他招数精妙,只怕自己长剑尚未刺出,身子已要重伤,只有举掌在胸,硬挡他这石破天惊的一掌。

只听“轰”地一声大响,两人掌力相撞,杨肃观身子倒飞出去,已然撞破了一面土墙,郝震湘与安道京见四下土石飞翔,烟尘弥漫,看不清眼前境况,不敢贸然上前,各自退后一步,运气警备。

安道京怕敌人乘隙逃脱,忙提气叫道:“来人!快到外头拦截!”那云三郎与单国易早已听到房中异响,此时急急允许一声,便从大门奔出,前去拦阻。

伍定远见杨肃观亏损,忙趁乱从窗中跳出,眼看他倒在地下,不由吃了一惊,急遽上前扶起,低声道:“怎么样?可曾受了内伤?”

杨肃观睁开双眼,微微一笑,道:“不碍事。”说着翻起身来,还剑入鞘。

便在此时,后头有人叫道:“在这儿了!”

只见云三郎提着兵刃,急遽向他二人奔来,伍定远正要取出银梭御敌,杨肃观却摇了摇头道:“工具得手了,咱们不必硬拼。”

他提气凝力,扶着伍定远的腰间,双脚一点,两人一同跃上屋顶,飞也似的走了。

安道京等人追了出来,却已迟了一步,一时间叹息不已。

郝震湘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沈吟道:“刚刚那人年岁轻轻,武功却好生了得,不知是何泉源。”

安道京皱眉道:“不管他是谁,咱们可得把他揪出来了,否则定会惹来无数贫困。”说着向郝震湘道:“把纸片给我。”

郝震湘赶忙允许了,依言把纸片交了出来。

安道京道:“这纸片上的文字,你还没看到吧?”

郝震湘心下一惊,忙道:“属下忙着追敌,哪有时光去看。”

安道京松了一口吻,他往纸上一瞄,脸色登时苍白,道:“没错,即是这张玩意儿了。”他紧闭双眼,就怕多看一眼,随着把口一张,便将那纸片吞落肚中。

众人见他行径如此怪异,忍不住骇异作声。

却说杨肃观与伍定远两人提气直奔,一路逃回屋里,旋即惊动了灵定等人,众人走出房来,只见杨肃观面无人色,盘膝坐在炕上,已在运气疗伤。

灵定走上前去,伸手贴住杨肃观背心,将浑朴纯正的内力输了已往。片晌之后,只见杨肃观面色转红,体内郁闷之气大减。

这灵定功力确实深厚,不到一柱香时分,便将杨肃观的内伤压住,想来伤势已无大碍,韦子壮、伍定远等人在一旁寓目,无不感应佩服。

灵定问道:“是什么人有此功力,居然将你打成这样?”杨肃观道:“是一名锦衣卫士,只不知是何泉源。”

伍定远忙道:“这人是锦衣卫中的枪棒教头,姓郝,双名震湘,昔日里是刑部的总教习。即是他把杨肃观伤成这样的。”众人听说这人是锦衣卫的枪棒教头,心下都是一凛,看来安道京此次是势在必得,连这等能手也请出来了。

杨肃观笑道:“岂论如何,我这掌都没有白挨。”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半截纸片,在众人眼前一招。

韦子壮奇道:“这又是什么工具?”

杨肃观道:“这纸片是从梁知义的府中夺出来的,听说是他生前的手稿。想来很是要紧。”

众人都甚感兴奋,忙道:“快点读来听听了。”

杨肃看法了颔首,就着烛火读去,念道;“君子之道,首重天德,其上曰义,其下曰法……”看来这纸条所载,都是梁知义通常念书时所做的眉批。这梁知府文采飞扬,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众人哪有心思剖析,只听得气闷无比。伍定远叹道;“看来这纸片全无用处了。”

杨肃观却不剖析众人,自往下读去。他念着念,忽地读到一行蝇头小字,却记在眉批之旁。杨肃观精神一振,知道这行字必有泉源,忙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专心聆听,随着朗声道:“余经访查玉门关兵卒得知,江充于十五载内二赴天山,其因不详。景泰五年三月,**自率军五万,分二路前赴天山,仅馀二万人得还,馀皆失踪。另景泰十年六月,再率三万人前赴天山,惨馀三千人还。”

伍定远甚感讶异,奇道:“江充连着两次兴兵天山,他是去干什么的?岂非去抓也先可汗么?”

杨肃观摇了摇头,低头往纸片看去,又道:“据老卒所传,**多年寻访一人未果,是以甘冒生死之险,屡犯难关。盖其人非同小可,牵连天下气运,若其未死,**寝食难安矣。吾问其人泉源,老卒示以姓氏,吾闻言大笑,此人已逝多年,焉能还在人世?又,其人若在人间,天地纲常岂不乱矣?满朝群臣,却又何以自处?故此事绝不行信,当误传所致……”

灵定沈吟道:“这人到底是谁,怎会如此了得?”

伍定远心下焦虑,敦促道:“这人究竟是谁,快往下看吧!”

杨肃观举起纸条,摇头道:“纸片到此便已断裂,下头的文字瞧不见了。”

众人啊地一声,甚感失望。

伍定远皱眉道:“到底梁大人所言是什么意思,真叫人意料不透。”

杨肃观道:“照字面上来看,天山里定有什么要紧人物,却叫江充日夜悬心。”

韦子壮问道:“岂非这人也与羊皮有关么?”

杨肃观摇了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横竖这手稿出自梁大人的手,必来有些泉源。咱们这几日可得多多注意。”

众人又谈说一阵,只是意料不透,过了半个时辰,眼见天已大明,便各自回房小憩片晌。

(待续)明日请看第四回、武勇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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