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
忘秋举在空中的手顿了下,然后颓然放下。对于这种死不悔改的人,打他只是白白铺张气力而已,除非杀了他,可她又不想……忘秋突然怔了下,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
“我背过身去,妳帮她检查伤势。”
忘秋突然很想对背着自己的谷流风狠踹两脚,这男子──欠踹!
听到身后终于响起窸窸窣窣的脱衣声,谷流风的嘴角悄悄扬起。
“伤在左乳下三寸。”很容易让男子心生遐想的部位,“你过来帮她吸毒好了。”
“忘秋。”他禁不住深吸口吻,申饬自己要岑寂,生气的女人往往不行理喻,而她正在生气。
“毒血排尽就没事了。”显着已经被医生将毒性逼往一处,就差最后一道吸毒的法式了。
听她冷淡的口吻,谷流风大致可以猜出易彩萍的伤势情况,果真有陷害的意图,还好他一向不笨。
“拿这个放在她的伤口上。”
忘秋看了他手中的木盒一眼,伸手取过,看到内里有几只白色的虫子,眼中闪过好奇,小心翼翼地拎出一只放到易彩萍的伤口上。
白色透明的虫子逐步变肿变黑,然后从伤处掉落。
吸血虫!
她继续一只一只拎出来放上去,随着那些虫子的死去,易彩萍的伤口开始变化,紫玄色徐徐褪去,冒出的血变得鲜红。
“好了。”
“帮她穿好衣服。”
“可以了。”
他转过身,就看到榻上的易彩萍已经穿着齐整,而忘秋正蹲在车厢里看那些死去的吸血虫。
此时的她一贯的冷淡被好奇取代,双眼大睁,红唇轻抿的心情显得极是可爱,让他很想伸手掐掐她粉嫩的面颊,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掐出水来。
“牠们叫血蛭。”
“吸血虫。”
“也可以这么叫。”
“谷年迈。”一道虚弱的声音从榻上飘下,打断蹲在厢边两人的谈话。
谷流风的反映是直接朝车外喊话,“苏少侠,令师妹醒了。”
然后一脸欣喜的苏少阳钻进马车,“师妹,妳醒了真是太好了。”
“它们尚有用吗?”忘秋不解地看着谷流风将那些虫子的尸体收入木盒。
“也许。”他的笑容有些神秘。
“谷年迈,谢谢你。”易彩萍娇羞的体现。
“要谢就谢忘秋好了。”谷流风自愿将劳绩出让。
易彩萍的脸色微变,声音下意识拔高,“是他帮我吸毒?!”为什么不是谷年迈,这岂不是自制了谁人男子!
“只有她才合适,否则有损妳的清白。”
“他显着就是男子……”易彩萍震惊地瞪大眼,“她是女人?!”
他气定神闲的微笑,“是呀。”
易彩萍的脸色当下变得比中毒时还难看。
***bbs.fmx.***bbs.fmx.***bbs.fmx.***
“哗啦”一声,一条人影随着树枝回撤的气力被拉出水面,然后再重新坠入水中。
出水、入水……循环重复,周而复始。
清风拂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声,引得枝叶于风中婆娑起舞。
如果忽略水中那抹狼狈的身影,一切显得那般的令人心旷神怡,漂亮和谐。
长剑出鞘的声音划破空气,树下闭目假寐的人霍然睁开双眼,一抹锐利的光线自眸底一闪而逝,抓着几片草叶的右手微动。
系于树枝上的绳子被一剑砍断,直坠而下的身影被人在半空中接住,一个优美的旋身飞渡,两小我私家安然落于湖畔。
“谷兄,你没关系吧?”
全身湿透狼狈万状的谷流风笑着摇头。
见他此时竟还笑得出来,救人的南宫不明不禁好奇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委。
“他是谁?”树下谁人紫衣书生实在太过镇定,从他脱手到现在,一点反映都没有,只是喝着自己手中的那坛酒,像是一切与他绝不相干似的。
“忘秋。”谷流风的眼中浮上笑意。
这其中肯定有些名堂,否则就算谷流风的个性再怎么温和良善,也不行能如此狼狈至此还笑得这么开心。
“他就是忘秋令郎?”果真一表人才。
“对。”
“你冒犯他了?”
“或许吧。”谷流风的回覆模棱两可。
“或许?”耐人寻味的谜底,南宫不明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我不认为自己有错,而她坚持我有错,那我只能说或许我真的有错。”
真是绕口的说辞,南宫不明兴味地扬眉,“你到底做了什么?”记得不久前,尚有传言说他亲了忘秋令郎而被人追杀,这次岂非又做了什么?这么一想,南宫不明的血液马上沸腾起来。
谷流风下意识的朝忘秋的偏向看了一眼,只见她正望着远方入迷。她总是心事重重的,他在心头长叹。
“谷兄。”南宫不明忍不住作声打断某人过于专注的注视,心中却想,看来传言不假,挚友对忘秋令郎确实有着超乎寻常的情感。
“你怎么会来这儿?”他不认为是凑巧。
对挚友蓄意岔开话题的做法南宫不明很不齿,但也没深究。来日方长,总会搞清楚的,不急。
“听我五妹说,你被人在南宫家的土地上荼毒,那人还打伤了她,我这个当人兄长的自然得过来瞧瞧了。”
“这么闲?”多年的挚友了,谷流风预计他来看戏的嫌疑更大。
“再忙,朋侪有难也不能坐视不理。”南宫不明义正辞严的说。
“谁说我有难?”顶多算女人家被人吃豆腐恼羞成怒的小抨击,跟她杀人时的冷血无情相比,这个抨击反而让他雀跃不已,或许他并不是一相情愿。
问题大了。南宫不明开始思量请位高明的医生帮挚友看病,俗话说医者不自医是有原理的,他几时染上被虐症的?
***bbs.fmx.***bbs.fmx.***bbs.fmx.***
几小我私家在南宫山庄前坚持着。
“你禁绝进来。”南宫春燕很坚持,用一种恼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
“她跟我一起的。”谷流风有些头疼,真担忧忘秋会掉头走人,这种可能性很大很大。
“总之没有请柬就禁绝进南宫山庄,谁知道他是不是来混吃骗喝的。”
这下连南宫不明也有些头疼了,“五妹,忘秋令郎是谷兄的朋侪。”
“不……”南宫春燕的声音自动消音。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忘秋手上那张烫金的请柬上。
谷流风马上有种上当受骗的感受,亏她当初体现得那么委曲,原来她基础也是要来贺寿的。
南宫不明看过请柬后,神情变得很敬重,甚至可以说有些敬畏,“忘秋令郎,请。”
忘秋漠不关心地看了南宫春燕一眼,掀唇,“五小姐最近恐怕有血光之灾,恐怕不出门为宜。”
“你敢诅咒我──”南宫春燕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三哥会脱手点自己的穴。
南宫不明难堪对妹妹露出严厉的神情,“闭嘴。”这丫头真不知天高地厚,都怪他们平时宠坏了她。
南宫春燕禁不住委屈地红了眼眶,然后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
忘秋却不再看她,直接走进了南宫山庄。一个被宠坏的世家小姐,不值得同情。
“等我一起……”谷流风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等他们走远,南宫不明才解开妹妹的穴道。
“三哥……”泪依旧不停的滚落。
“妳知道他是谁吗?”南宫不明的心情很严肃。
“忘秋令郎。”
“也是天机门的人。”
南宫春燕的泪珠马上愣住,一双杏目瞠大,“天机门!”
“对。”
“谁人最神秘、最让人畏惧的天机门?”
“没错。”
“那我真的会有血光之灾?!”天机门最为人赞美的就是铁口直断,预知祸福的星相卜算之术。
南宫不明只是叹了一口吻。
只见南宫春燕转身就朝庄内跑去,接下来两个月内再没出过大门一步。
望着远方,南宫不明有些许的怔忡。
岂非无尘子已经仙逝?否则为什么来的会是这么年轻的忘秋令郎?
***bbs.fmx.***bbs.fmx.***bbs.fmx.***
屋里的灯亮着,门也开着,所以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屋里人的一举一动。
不外……忘秋抬头望着天上的那弯新月,有些困惑地想着,她究竟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看某神医精彩的桃花运?
走了一个又一个,她不禁怀疑此次来给南宫长秀拜寿的年轻女子均身患绝症,实在是专为求医而来,因为她们知道南宫三少的莫逆之交谷流风一定会来……
下意识地,一声轻叹随着她摇头的行动逸出唇。她基础不应该在这里铺张时间,她来南宫山庄只是为了找那小我私家……红唇不自觉地轻抿,微瞇的凤目中闪过一抹杀机。
轻微的响声传入耳中,她柳眉微挑,不动声色地继续看着屋内某人手忙脚乱闪躲尤物投怀送抱的局势,唇线在不经意间微扬。谁人呆子!
“秋兄好兴致。”不太生疏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忘秋没有转头,也没有启齿。
“不外,我想谷兄更希望秋兄泛起在屋内。”话中带了几丝挖苦。
她冷哼了声。
泛起在屋顶上的南宫不明没趣地摸了摸鼻子,朝着下面热闹的状况投去幸灾乐祸的注视,“听说这次有人会帮谷兄作大媒。”
忘秋终于分了一眼给他。
南宫不明马上精神一振,开始说起小道消息,“五大掌门联相助媒哦,这回谷兄怕是无论如何都推不掉了。”
“易彩萍。”
南宫不明露出佩服的眼神,“秋兄果真英明。”
“藏剑山庄的主人更英明。”她冷笑。自古英雄爱宝刀,藏剑山庄的主人抓住了江湖人的死穴,只要许给他们几柄名刀名剑便能如愿。
“秋兄是个智慧人。”
她冷冷看着他。
南宫不明叹了口吻,眼神透出一抹担忧,“做为朋侪,我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挚友被江湖人鄙薄,可是,谷兄对你实在有些反常。”任谁都看得出谷流风的一颗心落在同样身为男子的忘秋身上,他无法像挚友一样违心的对那些异样的眼光视而不见。
忘秋认为自己没义务对别人解释她的性别,所以对此保持默然。
“滚──”
蓦然,一声怒喝传来,屋顶上的两人不约而同看向下方。
谷流风飘逸的脸上泛着可疑的桃红,双目喷火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不要挣扎了,合欢蛊的药效已经发作,除了与我燕好,你并没有此外选择。”
“滚──”他双手用力抓着桌沿,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尚有一个选择。”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忘秋令郎!”谁人漂亮的苗族女子恐惧莫名的看着无声无息突然泛起的人。
“杀死施蛊的人,蛊毒不药而解。”
在场的人基础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忘秋的手已经掐在苗女的咽喉处,只要她手下微微用力,保证明年今日就是她的祭日。
“解药。”
南宫不明和苗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神狂乱的谷流风冲上去牢牢抱住忘秋,尔后者皱眉的同时,手上也绝不客套的加重力道。
“解药。”这一遍杀机已露。
“哧”的一声,陷入迷乱的谷流风已经扯裂忘秋的外裳。
局势真的很杂乱,一旁的南宫不明很头痛,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应加入,又该怎么加入。
是直接打昏挚友,照旧打昏忘秋令郎让挚友得偿心愿?或者帮忘秋向苗女索讨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