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2）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名满京城、端密太后手下第一得力的千密使，那时还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在早春料峭的清晨晕倒在山道上，怀里牢牢搂着个襁褓女婴。

镇南王妃恰巧取道上香，救了她与小女婴，顺路一起带到了山上寺庙。

那时王妃已嫁入镇南王府多年，却因受过重伤而一直无法有身，那一日她去庙中烧香就是为了求子。

被救下的七岁小女孩醒来后听到了王妃求子的祈祷，便以此为交流，将襁褓女婴托付给王妃照料。

千密族百年以来第一位现世的圣女，以血入药，治愈了王妃历年旧患，第二个月便如愿有了身孕。

而那名襁褓女婴则被王妃收为义女，悉心照料生长，即是如今的纪小离。

这些事已经已往了十五年，想起来却似乎就在昨天。

襁褓女婴已经长到了适合婚嫁的年岁，当年冻晕路边的小女孩如今是上京城中呼风唤雨的千密使者，王妃照旧王妃，她心爱的女儿却因阴差阳错、女扮男装十五年，如今骑虎难下。

王妃惆怅不已，轻微悠长的叹了口吻。

秦桑或许也是想起了往事，清丽的侧脸上神情温柔如旧梦。

“这么多年来娘娘抚育小离，视如己出，慈母之心纯然，秦桑信得过娘娘。”上京城中手段狠辣与倾国之色齐名的千密使微微笑着，情真意切的低声致谢，“小离的亲事就请娘娘做主吧，姻缘自有天定，我信命。”

镇南王妃有些犹豫，片晌才问道：“既是这样，容我问一句：国师府可是与小离的身世有关连？”

簪发礼那日发生的事，明摆着是有人借皇后娘娘之手将小离送入国师府，可是她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确究竟是谁？意欲作甚？

“娘娘不必管此事。”秦桑指尖轻拢衣袖，笑容更盛了些，“娘娘只当小离是普通女儿，凭您之力为她企图即是，其他的就看她的命数了。”

既然她不愿多说，王妃也没有什么再好问的了，点了颔首允许。

那抹紫色的身影几息的功夫就已消失月色之中，镇南王妃望着她消失不见，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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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不用人叫小离自己就起了，到王妃那里用过了丰盛早膳，照旧纪西与纪北一道送她去国师府。

出发时纪小离东张西望，恋恋不舍的问：“纪南呢？”

纪西俊目一闪。

那厢纪北已大咧咧的告诉她：“说是二皇子殿下得了把好剑，一早就派了人来，约了小四试剑去了。”

“哦。”小离也不外随口一问。见他们的马牵出来，她连忙闹着也要骑马。

纪北敲她头：“我们送了你还要回军营呢，你骑马那么磨蹭，要延长到什么时候？”

小离被他敲疼了，捂着头和他吵，两人正闹的不行开交，纪西过来将小丫头一提一推，扶上了他的马。

他自己也翻身上去，然后对底下傻眼了的纪北皱眉道：“还不走？”

纪北望着那两人同乘一匹马、宛如相拥的姿势，跳着脚不愿依：“二哥你带着她骑不快的，更延长时间！”

纪西把欢悦的小丫头按住，挑了眉对胞弟挑衅道：“那我们比一场试试？”

“试就试！”纪北被激的热血一沸——兄弟二人势均力敌，他才不信自己单枪匹马还会输给他带着个小蠢蛋！

翻身上马，纪三少英姿飒爽、绝尘而去。

前方一人一骑已然远去，纪西却淡定的很，驱着□的千里名驹悠悠踱步向前。

小离急的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敦促：“二哥快啊！纪北要赢了！”

“让他赢吧。”纪西在春日熏人欲醉的暖风里惬意的勾了勾嘴角，“我……志不在此。”

从小一听四个字四个字就头晕的小女人呆了呆，疑惑的问：“不在此？那二哥的痣在哪儿？”

纪西笑容更盛，低头看着怀里女孩花朵般的小脸，摇头低笑：“……小笨蛋！”

“小离，”他突然语气一转，“今早纪南没来送你，你很失落吗？”

小离正揪马儿的毛玩，闻言重重颔首：“恩，失落的！”

她问过王妃娘娘了，冰绸本是珍稀料子，听说天下的冰蚕捉到一处吐十日的丝才气得一匹冰绸，而玄色冰绸更是稀有难堪，民间万金难求，就连贡品里也不多。她翻遍了王府和王妃娘娘的库房，连公主娘娘那里都偷偷去翻了，一尺一寸都没有。纪南允许给她去宫里找一匹来的，可居然又跑去和谁人啥二皇子比剑了——剑有什么好比的？什么剑能和她家师父比？

太失落了！

拥着她的人听了这回覆，默了默，再启齿时声调都沉了几分：“小离，你喜欢纪南？”

“喜欢啊！”

“……比喜欢我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