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京洛之行（1/2）

翌日，吴有用和黄月英接上蔡氏，准备离开蔡洲，也就是蔡家所在的岛屿，回到黄家湾。

随行的除了一队十几人的吴地厨师，还有十几车的补品，来时坐的小舟，回去时坐的蔡家的座船，豪华马车直接驶入船上货舱，光船工就近百人，可想而知这船有多大。

临行前蔡讽老爷子又叮嘱了黄月英年节去洛阳看望姑奶奶，同时让吴有用一并同去。蔡瑁告诉黄月英，到时候他会跟着一起去，说顺道探望一二好友。这次跟着一起回黄家湾的除了蔡氏，还有蔡小姨和哭着喊着要出去玩的蔡斌。蔡斌少年心性，总在家无聊，闹着去大姑姑家玩可以理解，可这个未来的蔡夫人也要跟着一起去黄家湾暂住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一行人光跟着伺候的仆人婢女就近百人，还好黄家也是家大业大，不然还真放不下这些人。

回到黄家，生活又回到了正轨，吴有用和黄叙每日和黄承彦学习，除了学问，黄承彦还将一些文士之间的秘辛之事与注意事项教与两个徒弟。比如有一日，黄承彦将吴有用单独留下，对他说道：“飞鸿对学问兴趣不大，以为师观之，将来他很可能继承汉升的衣钵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而三靖你呢？作为创立了共济会并当上会首的你，你的志向是什么？”

看着陷入沉思的吴有用，黄承彦心中苦笑，这个学生自己很看好，不然就不会放任自己唯一的掌上明珠和他接触了。不过正是因为将来他要成为自家的女婿，那就不能如同普通关系的学生对待了，毕竟这关系到女儿将来的幸福。

黄承彦轻声问吴有用：“三靖，你可知道何为名士？”

何为名士？吴有用皱眉冥思，突然心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养望！”

黄承彦满意的点点头，这孩子还真是有灵性，一点就透。他哪里知道，眼前这个十八岁的小伙，前世处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各种各样的信息让人是眼花缭乱，猜出这点一点都不稀奇，毕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在山上跑么？

黄承彦继续说道：“没错，就是养望，朝廷是察举制，所谓察为上官考察举荐下官，举为民间推举孝廉担任官职，想为官只有这一个途径。那么一些名士包括我自己不想为官一方，造福百姓么？并不是，而是声望不够，就是当，也只是芝麻小官，与我等心理预期完全不同。”

说起这个吴有用熟，不就是名气不够么？现在社会也一样，名气大，没什么本事的，就是流量明星，塌房很容易。三国时期的祢衡，孔融之类的就是这样，名气很大，谁都轻易不敢杀他们，可你让他做出点政绩来又难为他们了，毕竟都是耍嘴皮子的。而名气很大，又有真才实学，能力超群的就是超级巨星了。三国时期最典型的就是诸葛亮，周瑜，司马懿，号称这个时代的智力天花板了，谋略，治国治军那是样样精通。而不管什么样的，他们最重要的前提是有声望，没有声望人家认识你是谁？谁会用你，给你施展抱负的平台？

吴有用回答道：“老师之意我已明了，还请赐教养望之术，待得有一日可一展心中所长。”

于是，黄承彦将自己所领悟的所有关于养望的要点都传授给了吴有用，以前光知道这个词，哪曾想里面还有那么多的门道和弯弯绕呢，吴有用听得是受益匪浅。

时光飞逝，吴有用和黄月英准备过几日就同蔡瑁一起去洛阳，按路程算，待到了洛阳，正好也快过年节了，留些时间走亲访友。

自从蔡氏回到黄家湾已有月余，除了小不点蔡斌天天看吴双练武，疯玩了半个月就被蔡瑁逮回去外，蔡小姨是一直没走。说也奇怪，这个蔡小姨每日就是和姐姐聊聊天，看到赵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时间就教教她，毕竟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底蕴不是绣娘这半路出家可比的。但是更多时间她总是陪着黄月英，问题是黄月英这个花季少女的年龄更多是找自家的靖哥哥，这就出现一个问题，蔡小姨和吴有用的接触时间多了很多。但这个美的不像话的女人也不多说话，就是偶尔插话也是隐晦的观察吴有用的反应，大部分时间都是微笑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和吴有用相处，更多的是在观察，具体观察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黄月英是这个时代少有的聪明绝顶的女人，但更多体现在各种奇思妙想的设计上，对亲人的毫无戒备让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小姨的异常。可吴有用是谁？不说也是千年的狐狸吧，至少不是一无所知的懵懂少年郎。对于美若天仙的未来蔡夫人，他的戒备心从没有放下来过，虽然没有刻意远离疏远，但在相处之时，总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让他一直不解的是，虽然他还没有自作多情到蔡小姨看上了自己，可这么频繁接触自己，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为此事发愁近一个多月的吴有用现在不用担心了，因为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去洛阳了。此行也就吴有用兄妹，黄月英主仆，和护卫许褚一共五人，因为知道蔡瑁也要去，他们连多余的家仆都没带。

第二天一早，汉江北岸，通往樊城的大路上，一行人汇合。就见蔡瑁所在的队伍是浩浩荡荡，婢女几十人，家丁护院估计得有三百多人。

送行至此的黄承彦将黄月英和吴有用叫至身前，微笑的取出两张精美的名刺和两捆精致的竹简，递给吴有用说道：“此次去往洛阳，帮为师拜访两个人，其一为大家蔡邕，蔡伯喈，这份红色封面的名刺和红绳所绑的竹简就是给他的，他一看便知。”又对黄月英说道：“此人为当世大儒，虽然他与你母亲的蔡家不是同一支，但是祖上都是同源的，你见面喊表舅就行。”

黄承彦继续说道：“这个黑色封面名刺和黑绳所绑竹简，三靖你送往洛阳许府许劭处，记住，蔡伯喈那你二人必须同往，而许劭处只可三靖你独自前往，不可带任何一人。”

听到这个安排，吴有用心里和明镜似的，一个当世大儒，一个创办月旦评的当世奇人，老师这是现在就给自己养望造势了啊。

辞别黄承彦，两人带领吴双，许褚和小桃子去往蔡瑁处汇合。待到近前，和蔡瑁打好招呼，其中一辆华贵的马车珠帘轻启，一张倾城笑脸露了出来，正是蔡小姨！

黄月英惊喜的一声欢呼，牵起吴双，带着小桃子就直奔小姨的马车而去，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聊的开心。而吴有用身上的汗毛都炸起来了，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怎么去洛阳也有她？！

蔡瑁笑看着那里聊着开心的诸女，对一旁的吴有用说道：“意外吧？其实这次我准备自己去的，谁知二姐前天回来，不知和父亲说了什么，这不，就一起上路了。”

吴有用勉强的笑了笑，心里是五味杂陈，哥不是自恋的人，可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我，到底为了什么？难道真是巧合？不对，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次如此那就是有意为之了。可你图什么？看上我了？呃，你这小说跑偏了哈，娶了黄月英再纳小姨？你这后宫尺度有点大啊，就看读者喷不喷你就完了。可你不玩大明星爱上我的游戏，这又是什么路数？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自己在这乱世连毛都不算呢，现在还在想美事？先好好活下去吧。

一行人就这样走走停停的去往洛阳，吴有用没表现出任何的异常来，一样的谈笑风生，一样的熟视无睹蔡小姨暗自观察的眼神。

东都洛阳，是东汉时期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在王朝的末年，全国烽烟四起的情况下，洛阳城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城内的达官显贵，巨商富贾数不胜数，朝堂上宦官天天和外戚们吵得不可开交，士大夫们要不看戏，要不就进去掺和一脚。整个朝会不是今天你哭诉对陛下多忠心，就是我破口大骂对方多奸佞，真真的你方唱罢我登场。汉灵帝刘宏就是天天和稀泥，不是拿宦官制衡外戚，就是拿外戚吓唬宦官，真烦了就跑去西园和那群没穿衣服的嫔妃做些快乐的事情，国家大事？那是什么？关我屁事！只要我卖官的钱够多，自己想怎么花都花不完，其他贱民的死活关我何事？

吴有用他们从洛阳南门进入，刚一进到洛阳，吴有用就感觉到了这座帝都的迟暮。

城门口的兵士盔歪甲斜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看到有入城的富人，那马上就来了精神，入城费那是一人一价，没一个相同的，要多少全看对方的富裕程度，和自己能不能惹得起。看到马车上蔡家的标志，收钱的士卒晦气的摆摆手，一分没要就放行，开玩笑，收钱收到太尉家人头上，自己活腻了？

城内，街上的行人懒散的晃着，遇到精神点的也是在讨价还价，锱铢必较，一个个和掉进钱眼里一样。废话，皇帝都在卖官，我挣点钱怎么了？现在除了钱，别和我谈别的，不感兴趣！谁要是动了老子的钱，老子就和他拼命！

路过的几个读书人，一边走着，一边高谈阔论，一个说那大太监张让就是奸佞小人，敢让圣上称其为父？真真大逆不道。另一个说要不是那些宦官帮着陛下，那些皇亲国戚指不定怎么欺负圣上呢！还有个说当今圣上光顾着卖官，玩女人，啥事也不管，一派昏君做派。说着说着一群人就在街上打了起来，周围没几个人围观的，为啥？又不给钱，有啥可看的，要是给我钱，你就看我能不能围观到明天早上就完了。最后还是巡城的士卒将这群鼻青脸肿的读书人带走才算完事。

一路光怪陆离的见闻让吴有用看的是目瞪口呆，这就是王朝最后的疯狂么？真是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这个东汉的破船最后沉没不是没有原因的，从上到下王朝的根都烂透了。

蔡瑁一行最后来到了蔡家在洛阳的别院，没错，蔡家在洛阳也有产业，虽然没有在襄阳那么夸张，但是在寸土寸金的洛阳也算拿的出手了。

距离年节还有段时间，现在就拜访当朝太尉家有点唐突，所以众人商议等差两天年节的时候再去拜访，顺便一起过年了。

安顿好后，蔡瑁第二天就去访友了，还说和朋友约好后，下次带着吴有用一起去涨涨见识。而吴有用和黄月英也在准备礼物，将要去拜访蔡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