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二】午夜惊魂时（1/2）

张良成亲的这个夜晚，受惊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是三个。

颜二当家深更半夜被敲门声惊醒后，在发觉门外的人是谁时，愣了片刻——片刻后他压下所有的疑问，下了决定权当做今晚不是某人的新婚之夜，而是如往常般师弟心中郁结的时分。打开门看到外头站着的一脸寒意的张良时，饶是君子如颜路，也控制不住地因为脑海中一瞬间闪现的想法而抖了抖。

“子房……你……”

“师兄，鱼凰被人掉包了。”张良踏进了颜路的房间，反手关上门以后，皱着眉头对颜路如是说。颜路微微放大的瞳孔明显地表明他的难以置信——难道真有人偷偷潜进来了？

“究竟怎么一回事？”

“我进去时，一个和鱼凰长得有九分相似且同名同姓的女子坐在新房中。”张良冷静地说，“但她告诉我，她不是我要娶的那个鱼凰。”“她失忆了？”颜路皱了皱眉，得出第一种推论。“良以为，有四种可能。”张良幽幽道。

“所以，你认为，她没有说谎？”颜路在听完张良的逐条分析之后，替他说出了结论。“欸……”张良揉了揉酸胀的眼球，“目前看来这是最可能的情况。”当然，颜路没有反应过来的是，其实这个结论本身包含的是两种可能——也许如鱼凰所说，她是假的，也许鱼凰没有撒谎，只是她的记忆出了错。

沉默中，两个人各自思索。

“你打算如何？”颜路打破沉寂——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无论如何，她是我们仅剩的线索。”张良沉吟，“掌门师兄那里自然不能瞒着，对外……此事不宜外传，若有人觉察，暂且说是……鱼凰意外失忆了吧。”颜路点头，算是同意了：“明日我和你们一起去找掌门师兄。”“打扰师兄了。”张良起身，双手交叠，神情淡然，“师兄早些休息吧。”颜路看着张良的眼神莫名有些许幽怨——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以为自己还睡得着吗？刚才听他一番分析，明明早已经拿定了主意，却非得半夜过来叫醒自己，分明是故意拉个人一吐为快。然而既然是自己一向宠出来的，颜路也只能不动声色地把张良送出去。

离开了颜路那里，张良鬼使神差地又回了新房。

脑中闪现方才鱼凰的一举一动，仍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说自己是毫不知情地被人带过来的，但一开始的表现却是茫而不惧，明白了处境之后，也淡定得不像话。若说是掩饰拙劣，拙劣到连时间都出错，又怎么会……选择让她来完成这样的任务？

这样想着，张良已经悄悄推门而入。

一身红色的嫁衣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摆放在床边的案几上，一床红灿灿的喜被将熟睡中的女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不安分地爬出床几乎碰到了地面的三千青丝。当然，张良的关注点在于：发生了这种事情还能在这个地方睡得这么熟？她是胆子天生大还是对这里习惯依赖还是自信心太足？

犹豫再三，张良还是把手探向了床上的人。

事实是，鱼凰不过是思维方式比较奇葩而已。

但凡事不临头，越是会让正常人一个头两个大的情况她越可以心安理得地先不去想——磨刀不误砍柴工，扫到一边休息到精力充沛才能想清楚。而以鱼凰的惰性，那身嫁衣本是不会脱下的——只不过她因为自己本来就长发及腰而拿不定主意时果断想到了另一个验明正身的方法。然后看着腹部那道从幼时便伴随着自己的伤疤时，鱼凰抱着“至少解决了一个问题”的优越感放心地睡了。

但这并不代表她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