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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妻妖娆第22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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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些何如?”

“是谁那会儿还说,除美男外,要给我买任何物品呢!现在倒成问我借债的了!”绣姑挑眉质问道“你说说看,要银子做什么?”

薛浅芜陪着笑,谦卑哈腰地道“我想逛逛京城的风流香艳地儿!”

绣姑惊得张大了樱桃嘴“你要去怡园泡馆子?”

薛浅芜一看绣姑的防范架势,就知计划要落空了。俏皮地眨眨眼,嘘着声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好人品啊!只因我有一位故人,在那儿做掌柜,我想去看看他!咱们两个姑娘,想要大摇大摆进去,肯定极是不容易的,弄不好还会惹一身腥!不如装成泡妞的公子哥儿,蒙混过关,拜见故人!”

第七八章红粉妓院三重门(上)

绣姑和薛浅芜一身男装,袖中笼着折扇,往那“万花丛深”走去,各怀别样心情。绣姑是忐忑而别扭的,薛浅芜则充满了振奋与新奇。一双眼睛扫到之处,震撼早超越了最初所能的想象。

京城的怡园奢华至极,典雅无双,绝美大气,粉情惊艳。顺着曲折蜿蜒的桥廊,数不清的夜明珠汉白玉,镶嵌在石栏画壁之间,明亮而不炫目的光芒,织成一片迷醉虚幻的温柔海。左右两边,宽阔的桥底下,是沉沉幽暗的水,无声的涌动,奏着缓而艳的脂粉曲。

薛浅芜迈步畅徊在其间,恍然想起的是秦淮河,只随意打上一瓢水,放在唇边轻饮一口,齿间弥漫的尽是淡淡的粉味儿。

临着一片浩渺之水,出落而成的怡园,美轮美奂,恰似水尽头的沙渚洲。这种粉情,是古意而时尚,妩媚而诱惑的,风流到了骨子里。

似有若无的香风,和着水的气息,扑荡在人的脸上,让人熏熏然欲睡,长陷不醒。薛浅芜懒懒舒展着双臂,钦叹不已,这种红粉乡胭脂地儿,不枉吸引了那么多的男人。美人怀抱,英雄之冢,此生惟愿一场风流,醉卧花丛酣眠去。

文人以博风雅,武士以换销魂,权贵以显尊赫,富商以炫财粗。美人的逢迎与笑语,捧出的皆是男人的虚荣心吧,这种成就之感,几乎深深流淌在男人的血液中。历朝历代,千古不衰,悠悠岁月枯老红颜,徒剩几曲痴男怨女的哀伤嗟唱。

对于妓女,薛浅芜并无歧视。她们与寻常人一样,沙砾与珍珠并存。

她们中的大多数,或许是浅薄粗俗的,没有情商,没有智商,靠的只是一具香艳躯壳。这种也算好吧,没有思想的人,就会少了许多伤春悲秋,添了很多单纯的满足与快乐。

而有少数青楼女子,美貌、聪慧、才情与心性俱在,出身混乱之地,不失心中操守,在腾挪闪躲、辗转跌宕中,疼痛与寂寞着。

这种女子,令人唏嘘而心疼。她们在物质上谋生,在精神上谋爱。谋生与谋爱,纵使对于“正当”的女子,二者尚且很难兼得,何况堕入风尘?注定要承担着卑微与期待的悲叹。

生活中的各色苦难,亦把她们磨砺成了一颗颗光芒四射的珍珠。活色生香,永远活在后人的意象中,如同一片粉红色的流云,轻盈地舒卷着。飘过,消散,你想忘记,却忘不掉。

思绪翻涌掺半,再往前走,脚下的桥路已到尽头,明珠璧玉的光芒,更加绚烂,亮如白昼。抬头看时,乃是怡园的正门。水岸相接的地方,绿柳如烟,婆娑低垂,依依道尽万种风情,树影半掩半映之中,陆陆续续进出着些显贵客人。

不同的是,除了几个悠闲晃荡、维护秩序的粗壮汉子,站立在门前迎接的,只有数枚俏丽模样的丫鬟。

在薛浅芜的印象中,妓院招牌式的迎客场景,应该是位妖娆身材、八面玲珑、世故圆滑、脂粉堆砌的老鹁,甩着帕子笑眯眯的,不管来者是年轻小伙,还是年长大叔,她都会一脸谄媚态地笑着,以相同的调儿嗲叫道“这位哥儿,您可是好久没来了,奴家想死您了!”

京城怡园难道没老鹁吗?薛浅芜心里好是纳罕。

正自奇怪,领头的那丫鬟笑着迎接“欢迎两位公子,请里面去……”笑容礼貌自然,又隐隐带着几分不俗气度。

薛浅芜更加惊叹,好是有素质的丫鬟!首次见到如此雅的青楼,薛浅芜探头探脑,抓着绣姑出汗的手,就往里面走去。

走了几步,绣姑低声问道“这个怡园如果没有扩建,就按当年的规模,也有三百六十方小院落,凡共三层,房间上千,寻一个人谈何容易?你刚才怎么不在门前,含蓄套几句话,向她们打探一番呢?”

这还没玩个遍儿,没领略到最繁华最风光的妓院核心风情呢,怎舍得作罢离去?薛浅芜随口道“咱们装的是有钱公子哥儿,寻欢作乐去的,若向人家询问这些,未免会惹猜疑!不如我们潜入里面,自己摸索着找!”

绣姑不再多言。薛浅芜跨入第一重门,站在几十层台阶的最高平面上,放目俯视,方觉得其幽深秀丽。

大半个院落间,月华与明珠的光芒笼罩下,竟是一池早开的荷。翠嫩硕大的叶子,菘菘然铺满了清水碧波,原本粉红夹杂几朵莹白的荷花,因为沐浴在华光中,好像在牛||乳|里洗过一般,带着圣洁的落晖。

淡淡的荷香,冲散了罗绮胭脂粉味儿,清新入怀,又是别样一番韵致。薛浅芜瞧得羡慕,满腔烦恼心绪,皆抛在了九霄云外,也只有在这样的温水塘里,荷花才能早绽如许吧。

“我们往哪儿走?”绣姑的声音,忽在身侧响起。

薛浅芜这才收回目光,往门槛的台阶下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九条小径,以荷塘为中心依托,分别通往不同的方向,尽头各对应着一座房间。

薛浅芜掂量寻思半刻,对绣姑道“咱们一条一条的来,把各个房间都看了,如何?”

绣姑答道“恐不大好。这是一个选择的关,你走上了哪一条路,后面就对应着各自的结果,没有重新回返的道理……”

薛浅芜瞪大眼“这是什么规矩?如果我真是个男子,前来泡妞,一步踏错,万一选了不如意的女子,还不败坏死了兴致?”

绣姑低声解释道“我也只是听说……你放心吧,怡园最丑的姑娘,据传也是极美丽的,能和天宫里的仙娥相媲,男人们一见到,都会忘了外界的姹紫嫣红……京城万花丛深之神秘与诱惑,便在于其未知性,常使那些带有猎奇猎艳之心的人,乐此不彼来赌美人局……”

薛浅芜的心跳剧烈,整理一下衣袍,正襟说道“我只要任选一条路,随意走到一个房间,便有温香软玉来陪?”

绣姑捂嘴笑道“哪里啊,还早着呢!咱们刚才过的是一重门,现在面临的是二重门,美人们都在三重门里等着呢!”

薛浅芜愈好奇了,这是在设迷宫啊?怎么感觉机关重重玄玄的呢?

回想起绣姑那会儿的话,薛浅芜问道“你刚才说,光这底层,就有三百六十方小院落……这怡园的面积有多大,能盖那么多房?”

绣姑解释道“印象特别深刻,当年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曾经登上城门远眺,略知怡园的全貌。怡园整体呈倒锥形,走过水上桥廊,来到正门的顶尖处,越往深处,就越宽广……”

薛浅芜猛然领悟道“你说怡园层层递进,房外有房?”

绣姑点头答道“这二重门,虽然有九间房,其实功能是一样的,是收银门加抽签门!每一道门,对应一座小宅,宅里包含四十单院……抽到哪个院儿,自会有人带你去的……”

薛浅芜的冷汗直流“三百六十座小院落,原是这么回事儿!”

绣姑忽低声道“有人来催促了!咱们犹豫耽搁的时间太久,快些选择了上路吧!”

薛浅芜说“我喜欢走旁门左道!那就选择最左边的偏道儿吧!”

绣姑无语,跟随着她一并去了。曲折迂回,进得所选择的二重门,是间宽敞约一百平米的大房间,悬垂壁画,古瓶插花,非常有收藏室的朴雅美好感觉。一条几案,放着蓝皮登记账本,案旁的木雕靠椅上,端坐着一位隽秀书生。

书生管账,倒是新鲜。薛浅芜正考虑着如何措词调戏一番,只听那人温和开口道“人多走中间的光明正途,极少有谁选择左道,咱们也算是缘分啊……先把九十九两银钱付了吧!”

薛浅芜大震颤,几乎站不住了,路上听绣姑言,原先只要九两的啊!怎么区区的十来年,就涨这么快啊!怪不得流行说,涨价最快的,除了房子,就是二奶!

打死她们,也掏不起啊!薛浅芜转了个圈儿,涎皮赖脸说道“这位俊哥儿,你看着比我帅!刚才你也说了,咱们是有缘分的!今天在外吃酒,银子挥霍出去多了,一时不够……你能不能通融些,我实在是想姑娘们啊……”

管账书生的脸登时一寒,轻蔑地道“你见过嫖客赊账的吗?我看你啊,分明是想混一嘴油,然后偷腥走人的货色!”

薛浅芜火冒三丈,亏得对他印象还不错呢!谁知摘掉虚伪面纱,露出原始本相,竟是可恶至极!薛浅芜假笑着,一边摸口袋儿,一边说道“恰巧碰着了,我有一百两!”

管账书生道“这不行了?把钱付了,你进去吧!那一两给姑娘做小费!”

薛浅芜的手停在衣裳间,对着绣姑努努嘴道“那我这位兄弟怎办?我们一道儿来的!他的银两都在我这儿,合计才一百两!你总不能赶他走吧?”

管账书生瞟了他们一眼,不耐烦道“九十九两,是一人的费用!你们必须有一人退回去!速度的滚!”

薛浅芜亦冷笑,敢来强硬的啊?姐从来都不是被吓大的,还真堪称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如果不是占着理亏,才勉强给你赔个笑脸儿,估计早与你干起来了!

既然你不识抬举,咱们就来一场斗智斗勇斗披靡吧!

第七九章红粉妓院三重门(下)

她们带的一点儿银子,全在绣姑那里。薛浅芜的衣袋中,其实半两银子都没,不过是做出个样子罢了。银子没有,乱七八糟的杂物倒是能掏出些,比如细碎块儿的鹅卵石,比如杏核儿枣核儿等各种核……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从来都没离过身,闲来没事,几个指头不自觉地弄着把玩一番,也能暂时缓解了多动症。

每次换衣服的时候,旁边没人也就算了,一旦有人,总会被她惊得目瞪口呆。她和绣姑溜进怡园之前,一起在衣店里换男装时,看她鼓鼓囊囊掏出一大堆,绣姑当场就呆住了,等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表示坚决反对她再装这些玩意儿,不然与之取消合作关系。薛浅芜好说歹说,显尽可怜,罗列摆出各种理由,绣姑才叹气允许了。

所以那位管账书生,看到薛浅芜的假意动作,竟被蒙混了眼,坚信她的兜里有货。既然有货就是客人,既是客人就没往外赶的道理。

也许是意识到刚才的态度太强硬了,管账书生微调整了脸色,干笑斡旋着道“你来选号!让你的朋友先在这儿候着,自不会怠慢他……”

先来选号?薛浅芜的眼盈盈亮,只要不是先付银子就行!提前选择了号,更有赖账的余地!

管账书生为了缓和局面,拉拢即将到手的客人,打破以往先付钱后选号的惯例,原本是没料到可能的危机感。眼前的二公子,瘦瘦削削,个子又不算高,一副女人样儿,还能挑起什么事端不成?

管账书生的轻视心态,正好被薛浅芜抓了空子。她虽无心挑起事端,但她能惹是非。

尤其对于她觉得不公平的,或者激起她逆反兴趣的世人世事,总有曲折产生。比如现在。

管账书生双手捧出一只精美锦缎缠裹着的香筒,从里面倒出许多风月匾来。薛浅芜估摸算了一下,应该就是将近四十块了。看来走左道的人真是不多,不然依着怡园的盛况,怎么也得客满为患,剩不了这么多的牌匾。

这样也好,越是人少,可供选择的余地就越大,事情就越好办。

这些风月匾的大小一致,像是令牌模样,描金漆红,甚是工巧。随意翻拣一些,细细端详,只见上面镌刻的,似是姑娘们的名号。

却看第一块,衬影是朵空谷幽兰,绢素雅致,灵气四溢,旁边有“叹伊心”的题词曰“巫山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薛浅芜暗赞道,怨情中流露出几抹似有还无的艳色,真是勾魂摄魄,引人入胜。

放下这幽兰匾,又拿起了一块,背景乃是红泪斑斑的湘妃竹,上有“滴翠语”之玩竹词“众类亦云茂,虚心宁自持。多留圣贤醉,早伴舜妃悲。晚岁君能赏,苍苍劲节奇。”

薛浅芜叹服道,这匾对应的女子,必是有才而年华将老去的内涵美妇,悲中有妩媚的哲思。

再拿起了一块凤花匾,朵朵娇艳,胭红如醉,镌题的“望春词”却也有着几分哀凉“凤花日将老,佳期犹渺渺。不结同心人,空结同心草。”

薛浅芜疑惑忖思道,怎么都是悲剧味的?是她敏感想得太多,还是另有缘由?

心里奇怪之下,左右手齐发,分别捞到了远处的两块匾。左手中的是“牡丹”,附“绝艳思”一曲“雍容生自心,群芳羞影痕。国色无觅处,无情亦动人。”

薛浅芜想,这个应是四十院里的花魁了。

再看右手中的牌匾,芙蓉风情,娜娜悄然而绽,则是“东风弄”的词解“袅袅复娉婷,冉冉泣露开。遥念清色香,徐缓如梦来。”

薛浅芜有些眼花缭乱,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爱不释手。似乎每张牌匾,都蕴藏着一段人生,一段故事,一段风流,一段心伤。

绣姑亦在翻看,神情颇与薛浅芜一样,是深思和沉醉。

挑选哪个好呢?薛浅芜大是委决不下,看那书生掌柜有些不耐,于是把眼一闭,胡乱取了一匾。

绣姑凑过来看,竟是那“绝艳思”的牡丹。

书生掌柜巴不得打发了这俩墨迹的人,堆上满脸笑道“小兄弟好福气啊,她是这院里的花魁,住在正中央的思艳殿!等你付完银子,拿起这块风月匾,顺着后门走出,穿过一道长廊,直接进入一座院落,就会有人来接你的!”

薛浅芜摆出一副艳福不浅的满意神情,却把那匾递给绣姑,侠义凛然让女人,潇洒万状地道“还是你先去吧!”

绣姑一愣,这怎么行?且不说银子的事儿,她去了该怎么做?全不知薛浅芜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却也不便迟疑,半惊半慌地去了。

书生掌柜想要拦截,薛浅芜有意无意使绊了他一下,他无防备地一趔趄,耽搁之下,已来不及追赶,于是只得转过头来,对着薛浅芜伸出手道“银子!”

薛浅芜劣笑道“风流乡,英雄冢,我怕我的小兄出现意外……等他活着出来,再付银子不迟……”

书生掌柜的脸因怒而红,威胁她道“你敢耍赖,我就叫人来了!”

“千万不要吓我……”薛浅芜现出怕事的胆小状,哆嗦着道“我这儿有银子,掏出来给您就是……不是真正的银子,却是无价之宝,但凡你拿任何一样,去合适的人那儿兑换,就能换得千百两银子……”

书生掌柜满腹狐疑,什么东西那样主贵?

待到看清薛浅芜的值钱玩意儿,一双眼顿时瞪成了牛目,老羞成怒之下,竟没想到去叫打手,直接拉开抽屉,取出一根三四节的教鞭,就向薛浅芜的头上招呼过来。

薛浅芜暗笑,你不叫打手来,我就不怕你。

这掌柜的一时忘了去叫打手,并非是他愚蠢。而是坐阵了这么多年,左道上的客人向来不多,何况能来怡园的,都是真正有钱人,从未遇到过如此胆大而吝啬的狂徒,赊账赖账的嫖客!

被气昏了脑袋,且对薛浅芜的弱小心存蔑视,所以才会企图凭借自身“武力”,来解决掉这个毛头贼。

薛浅芜躲闪着,取笑他道“就你这笨拙的,能与我的柔体之术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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