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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康德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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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流到天黑之前。

直到黄昏时分,帕湫莉仍未能摆脱困惑,反而陷入了思维的迷宫之中。

她所苦思着的,并非只是那一个是否砍手的简单选择。

在那把小刀递到她的面前的时候,一瞬间从如镜般的刃身上反射过来是那样的刺眼,令她顿时明白了隐藏在这个选择背后的真正问题——她是否,真的做好了为追求真理而付出一切的准备?

是“一切”。

常春藤学会的学者们,无一不是将对真理的探求作为毕生信念的人。身为其中的一员的帕湫莉虽然年纪幼小,但对于真理的执着却毫不逊色于其他人……或者说,正是因为她有着同样坚定的追求,才会被认同成为学会的一员。对于她来说,“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追寻真理的事业”这一句话,并不只是一句誓言,而是一种从小到大一直遵循着的生活方式。

可是,这所谓的“一切”到底包括了些什么?帕湫莉发现自己从没认真去想过这一点。以前,她只是一直简单地坚定着:如果有一天自己需要将生命献上而去追求真理,她将毫不犹豫。为此,她也简单地骄傲着:连生命都可以的话,更不用说其他。

但是现在她赫然发现——道德,原则,尊严……在生命之外,有着更多沉重的东西。

她可以为了真理而献上自己的生命。但是她是不是可以为了真理,而连道德都舍弃掉,去夺走别人的生命?

她是否,真的可以为了真理,而舍弃“一切”?

从理智上来判断,目标明确的她应该说“是”。但是……她直觉并不是这样简单。尽管说不出理由,但她坚决地认为这样的想法其中必然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也因此,她才将自己陷入了思路缠绕的苦思之中。

她必须想通。如果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即使这一次取巧绕过这个选择,下次也同样会出现砍脚,砍头等其他的选择。

帕湫莉深深叹了口气,将视线从窗外收回,重新了投到了面前这一本厚重的书上面。

这是一本足有拳头那么厚的精装书,凉爽耐磨的鳄鱼皮封面上印着烫金书的书名和作者:书名为《论真理的神性与凡性》,作者托马斯·阿奎那。

这就是银古临走前所说起的那本书。而中年人之所以特意提醒帕湫莉去看这本书,这其中的意味也是令帕湫莉相当困惑的另一件事。

因为大陆上的任何一名学者对这本书都不陌生。而尤其是对于常春藤学会的成员们来说,更有着相当特殊的历史意义。

新纪历二零四七年,人王战争结束。作为战败者的神殿失去了对各国的实权统治,也自然丧失了在思想等无形领域的高压力。长久的压抑突然消失之下,各种新思潮在次年便开始了全面的爆发。各种“异端思想”“禁忌研究”前扑后拥地出现着,一时之间热闹得如同春季里满山的野花。而且在此后的十多年内,这一蓬勃的发展态势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加的热烈。最后形成的,是一股否定神权否定神性,提倡人心人性,与神殿旧神学路线完全相反,有着明确敌对意味的新思潮,被称为“人文复兴”。

在随后的几十年内,人文复兴的思潮在各国的或明或暗的支持下迅速蚕食着旧神学的地盘,并配合着外交,政治,军事等种种手段,在正面的战争结束之后继续打压着神殿。这一时期,也就被称为人文复兴时期。

二零七七年,也就是人王战争结束后三十年,人文复兴的浪潮终于到达的最高峰。神殿在各种实际势力已经被压缩到了最低点之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触及根本的一次打击——人文复兴运动中与神殿的神学最为针锋相对,追随者也最为众多的一个学派“经验学派”,以学派的名义发表了名为《底上论》的新书,在书中彻底否定了旧神学中低阶由高阶展开而成的理论,而认为所谓的高阶其实是由低阶概括而成。

换言之,《底上论》彻底否定了原本作为世界根源的至高神“伟大之歌”的存在。更甚至说难听点,认为“神”只不过是出自“人”的意淫。

对于这样一个彻底推翻大陆近千年来信仰基础的观点,本来在战后就受着或明或暗迫害的旧神学系学者们终于爆发出了最激烈的一次反抗。顿时,各处大学之中充斥着了不同派系学者之间的争辩与谩骂,甚至有激进者以**的方式表达对这一亵渎的诅咒。并且在几个月的时间内,这一冲突甚至蔓延到了中下层民众之中。

甚至有好几个靠近临近神殿领土的小国想要浑水摸鱼,趁此机会宣布伟大之歌的信仰为邪教,并开始大肆搜捕国内的神殿相关人员,一副随时可能出兵的姿态。

而就在这局势一片混乱,随时可能发展成暴乱甚至是战争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可称得上大地震的事件:经验学派的领袖人物,托马斯·阿奎那,突然以自己的名字发表了新书:《论真理的神性与凡性》。书中用大量的思辨阐述了一个观点:世界,仍然是由顶至底的。概括,只不过是人类的观察角度所产生的错觉

也即是说:被认为是《底上论》最重要的作者之一的人,却突然站出来反对《底上论》!

这一没人能想到的重击不仅打懵了他自己的战友——经验学派和其他人文主义流派,甚至连敌对方的旧神学派系的学者们也都一时不知所措。

再加上几个大国对此事的全力压制,事态总算平息了下去。

然而受此打击,经验学派也就此分裂,成为了三个学派:最大一派仍然秉持人文主义观点,继续自称为经验学派;阿奎那与其追随者的体系则称为“经院哲学”;最后就是旧学派中的中立者,从此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神学,只专注于历史哲学,逻辑学,博物学等的“常春藤学会”。

这一事件,标志着人文复兴运动在二十多年的轰轰烈烈之后终告结束。

阿奎那本人也在事件后病倒,几年之后便去世了。在这最后几年中,他始终没有透露出他突然倒戈的原因,而将其带入了墓土之下,成为了一个永远的秘密。不过有着未被任何正式文件采信的传言称,阿奎那的转变缘于与一名神殿祭司之间的一段故事,《论真理的神性与凡性》一书中的观点,多半也正是出自那名神秘的女性。而那场令阿奎那过早的离世的急病,其实也是因为那名女子在事件后便突然消失了踪迹。

现在放在帕湫莉面前的这本《论真理的神性与凡性》,当然不是原稿。阿奎那亲笔著作的原件虽然也收藏在馆中,但就其珍贵程度而言,显然是不可能就这样随便拿出来看的。现在的这一本,只不过是与原稿同一时期的抄本。抄者没有留下姓名,只是娟秀字迹似乎出自女性之手,倒是很容易令人浮想联翩地联想起关于阿奎那的那个传言。当然,馆中那些专精历史研究的学者也不过是将其判断为同时代阿奎那的追随者的手书,仅仅将其作为有些年代与历史意义的古物而收藏入馆而已。

尽管对这本书的来历与内容如数家珍,但帕湫莉仍然没有搞明白银古想让她从书中得到的是什么。难不成,是想让她受感化而皈依经院学派?毕竟歌灵师对于伟大之歌虽然称不上信仰,但在相信其存在这一点上却比任何人都坚定……学者少女一边胡思乱想着,发出长长的哀叹声,忍不住将脸贴到了清凉的书皮上面。

难道……银古所指的情报并不包含在书中,而是要自己吃下去才行?不过要是吃掉了却什么都没发生的话,那唯一的线索也没了啊……帕湫莉一边想着,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图书馆的女仆却在这个时候进来通报说:“有位小小姐出示了莹绿之证,想要借阅您手上这本书。”

帕湫莉趴在书皮上,疲倦地挥了挥手:“莹绿之证啊……静灵廷方面的人吗?原稿还是不开放,不过其他版本的随意。”

除了阿奎那的原稿和帕湫莉手上的无名抄本,馆中还收藏着数十本其他的著名学者的译注本,也都是相当珍贵的资料。本来是除了王族,连贵族都无法随意借阅的。不过因为学会和静灵廷方面关系一向良好,那方面的来人也往往比贵族们更了解这些书籍所包涵着的巨大价值,在借阅时其小心翼翼的态度令学会相当满意,所以一般静灵廷的来人倒是可以获得更多的权限。

出乎她意料的是,女仆离开后不久就又返回了回来,面露难色地朝着帕湫莉的脑袋下面瞅了两眼:“那位小小姐说,她要的就是这一本。”

“而且,”女仆对觉得奇怪而抬起头来的帕湫莉补充道,“她连馆内的藏书编号都报出来了,确实是这本。”

当帕湫莉抱着书跟着女仆来到图书馆出借大厅的柜台旁的时候,才明白了为什么女仆在称呼借阅者的时候,要在普通的“小姐”称呼前再多加上一个“小”字。

即是自己就相当年少,当她看到借阅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吃了一惊:“这还只是个孩子呀?”

然而仔细看一眼,帕湫莉却立刻从黑发披肩少女的表情上,直觉地明白了她是同自己一样灵魂超越了年龄的同类。

那确实只是一个十二三岁小女孩,比她自己还要小上许多,柔嫩得如同新起的花苞。

十二岁啊……十二岁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十二岁的自己,还是刚刚在母亲的威严下不情愿地将手中的娃娃换成织绣的年纪。即使在得到了那诅咒般的能力之后,在一两年的时间内自己也仍然只知道哭泣,尖叫,被恐惧折磨得钻到床底下发抖。

而眼前的年幼少女在相同的年纪,却已经显出了一种洞彻的冷漠。一种往往只属于饱经风霜的老人,必是经过了可能比她所承受的更深刻的经历,才能发生的脱胎换骨。

黑发少女在看到她的时候同样露出的一丝惊奇,这让帕湫莉顿时生出了一种如同在照镜子一般不舒服的感觉。她从来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因此也决不会喜欢眼前这个身为同类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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